景洛轩莫名的感到一丝凉意,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有些害怕的瞅了瞅四周,又有些怜惜的看着夏思瑾无奈的摇摇头,继续陪着夏思瑾朝两人面前的火盆里扔着干巴巴的纸钱。
可她还是没能为自己的母亲守孝七天,刚过了三天雪女就把她带走了。
夏思瑾从回忆里抽出身,隐去眼中的悲伤,有些惋惜地说叹气。
“父亲,母亲她已经去世这么多年,虽说当初女儿是回来为母亲守孝过的,但我终究还是对不起母亲,如今母亲已经不在人世,我也无法再侍奉她。
“父亲,我只有好好的侍奉您才对得起天上的母亲,对得起您,以后府中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就是了,我若是能帮便是一定会帮。‘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女儿想尽可能的尽尽自己的孝心,弥补些以前不在你们身边的日子。”
“诶,好好好。思瑾如今也长大了,我也成糟老头子啦。”老轩王有些感慨地念叨着,眼中泛着泪花,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感叹着岁月的不饶人。
正当夏思瑾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管家却走上前来躬身禀报:“王爷,小姐,逍遥王来了。”
“那小子怎么来得这么快,啊,哈哈哈哈,赶快请他进来。”还没等夏思瑾开口,老轩王便下了命令请景洛轩进来。
一头乌黑的长发用白色的发冠束在头上,身上的衣裳却变成了一件暗紫色长袍,腰间挂着一块刻着“逍遥”二字的象征着他的身份的红色玉佩,左手依旧捏着一把折扇,曲着手肘放在身前,右手自然的垂在身侧。线条柔和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
“洛轩见过轩伯父,金云公主。”景洛轩双手抱拳低头俯身行礼,双手放在比头略低一点的地方。
老轩王笑呵呵地抬抬手:“免礼免礼,你这小子也真是的,都是自家人还这么客气,这会儿来恐怕不是真的来看我这把老骨头吧,醉翁之意不在酒,本王懂本王懂,你们聊你们聊。”
“好了父亲,我跟洛轩是有正事要说的,您明明知道还打趣他,真是不正经。”夏思瑾抢先一步在景洛轩之前开口,嗔怪到。
听到夏思瑾说自己不正经,老轩王神色一凛,正经到:“你这孩子怎么没大没小的,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们这有要事商谈,说说也不可以吗?洛轩,来,过来,让本王好好看看你。哎哟,越长越英俊了,真是随了你父皇年轻的时候啊。”
景洛轩挪了两步站在老轩王的跟前,老轩王笑呵呵的看着他,景洛轩一脸尴尬的望着夏思瑾,后者却坐在那里玩着手装作没看见的模样。
老轩王的眼睛一直在夏思瑾和景洛轩之间看来看去,景洛轩准备说话的时候,老轩王轻咳两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言到:“你们还有正事的话,就先去书房谈正事吧,洛轩今晚上可一定要留下来吃饭啊,你小子往次来都不会留下来用膳,今天总该是给本王一个面子吧。”
景洛轩看到老轩王不再诡异的看着自己不由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轻松的说:“伯父言重了,您说留下来自然是要听您的,今晚上一定留下来陪您用晚膳,何来面子之说啊,这么久不见伯父,伯父也开始说笑话了。”
老轩王捋捋胡子哈哈大笑起来,摆摆手准备站起来,夏思瑾忙上前扶住他朝轩若园走去,等到夏思瑾将老轩王安顿好以后轻轻地关上房门走出来,景洛轩此刻正站在轩若园前摇着扇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哪家姑娘呢,这么出神。”夏思瑾笑着白了他一眼打趣说。
景洛轩听了这立刻正经起来,“啪”地收了扇子瞪着夏思瑾说:“说什么呢,我不过是怀念一下当初简若伯母和轩伯父那感人的故事,谁像你说的那样在想哪家姑娘,那些胭脂俗粉怎能入我的眼睛。”
夏思瑾笑着摇摇头走在前面:“眼光太高看不起那些姑娘,小心以后娶不着媳妇儿。走吧,去书房,有些事情我想了解一下。”
景洛轩跟在夏思瑾后面进了书房,夏思瑾坐在书桌前,抬眼看了看几步远的一把椅子示意景洛轩坐在那里,景洛轩则挑眉,一撩长袍坐了下去。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快速扫视了四周,听到周围没有什么异常的响动才放松地坐下。
“箐藤,漠雪,去守着外面。”
“是,主人。”
感受到房间外瞬间多出的两道身影,景洛轩对着夏思瑾有些不满的努努嘴。
夏思瑾则浅淡的笑着,说到:“怎么,这小嘴撅得,对我不满还是对箐藤他们有意见啊。要不让你们来单挑?”
说到单挑,夏思瑾仰着头挑了挑眉,景洛轩却猛地向后一缩,使劲摆手一脸不情愿:“单挑?算了算了,到时候我被揍成肉泥还没人帮我收尸呢。我上次和你那个漠雪单挑,那出手才叫一个狠啊,专门打脸,差点没给我毁容了。算了算了,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你身边那几个人什么身份,他们不成亲,我可还要靠着这张脸娶个媳妇儿呢。”
看到景洛轩一脸嫌弃和委屈,夏思瑾不禁轻笑着摇摇头,接着正色道:“今天找你来可不是来听你讲你那些‘丰功伟绩’的,今天坐在这里可是有正经事的。我们之间也没必要唠嗑什么家常,来点什么嘘寒问暖之类的了,直接进入正题吧。
“我跟随师父在天山历练的这几年和你一直都有书信往来,也正因如此我才得以了解如今这王朝的局势动荡,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你们景家居然成了这番破落的光景。当年我回来参加景洛泽的登基仪式的时候,那丞相还只是一个丞相,手中并没有什么权力,这不过几年的时间,丞相居然已经发展成为了一颗毒瘤,一颗随时会摧毁你们景氏江山的炸弹,我非常好奇景洛泽这几年究竟是怎么治理这江山的,你们又是怎么辅佐他的,而且先皇帝留下了那么多老臣。
“景洛泽那里我问了也是白问,毕竟谁都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所以我想听听你这个作为局外人的局内人怎么说。”
夏思瑾在桌边撑着头,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和一丝看好戏的态度盯着景洛轩,景洛轩看了她一眼叹口气答到:“思瑾,如你所言,当年景洛泽登基的时候丞相确实还只是一个丞相,但是你要知道,当年父皇驾崩之前这丞相就已经有了二心了啊,不过是碍于父皇而并没有表现出来。但你也说得并没有错,丞相发展到如今这般确实让我们所有人都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