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妈妈那顶级的衣料便拿着为娘子做两套夏服,倘若需要别的,都记在连心园的帐上。”
文氏这厢选衣裳布料,南惊鸿被文嬷嬷扶着却见到北亲王世孙一脚踹开了天字一号的门。
琴声方停,十四岁的少年直起身来。转过身,居高临下的勾起唇角。
“怎么?世孙好大的颜面,要我为这美娇娘抚琴么?那花魁原本瞧见长禹的绝美容颜心里就喜欢不已,现下少年出声,更是雀跃不已。
“那是自然,咱们世孙爷让你抚琴是给你脸面。一般人哪里有这大脸面?”
长特原本醉眼朦胧,却见眼前少年面若冰霜的一张脸,恍惚之间呢喃道:“阿阮。”
可是过了一会儿又猛烈的摇了摇头。
“不对,阿阮已经死了。”
长特睁大眼睛看着眼前长身玉立,姿仪美甚的少年。
“你是阿禹。”
世孙长特顿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昏沉的大脑忽然一下就醒了。看着眼前少年所盯着自己刀剑一样的寒冷目光,蓦然想起阿阮去的那个晚上。
他挥手推开趴在自己臂弯的美娇娘,那美娇娘花名柳叶,当即楚楚可怜的说道。“奴做错了什么了。什么阿阮的,有奴家好看么?”
“住口,阿阮也是你能提的?”
长特一脚踹了过去,那柳叶被踹的滚了一滚哭哭啼啼起来。
长禹拿了手中的琴,好像要递给长特,长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当即要伸手去接。
长禹却是用力把古琴举高,然后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这琴也是你能碰的?”
长禹从塌上走了下来,经过长特的时候轻轻丢下这样一句。
长特颓然坐在地上。
是啊,这琴也是他能碰的吗?
琴是阿阮的琴,情也是阿阮的情,这情也是他能碰的吗?
当年,与阿阮年少夫妻,阿阮待自己如珠如玉,自己待阿阮也是情深不殆。
有了阿今阿禹这一儿一女,如此和美。
可是他又干了什么呢?
在阿阮缠绵病榻的时候,她被南家嫡女的风华蒙住了眼睛,风流,呵,他碰了南岭。
他负了阿阮的情,便再也不能听阿阮的琴。
这些年来,阿阮怨他,阿今厌他,阿禹恨他,都是他罪有应得的,天命如此,这是惩罚啊,**裸的惩罚。
他错了,所以阿阮死了也不肯见他。所以此时此刻他还荒谬到了这种地步。
长禹走出门后,丹霞跟在他后面,泪意悄然上来,模糊里瞧见四爷的背影僵直,四爷心里很苦吧。
他广袖轻拂。
却清瘦不似凡间子。
南惊鸿就倚靠在最后一间的门上,她有些忐忑,知道自己待会儿做的事情有些唐突。
可是她想。
她心疼他。
都是没人爱的孩子在这孤独的人世,如同晚归的乌鸦,绕树三匝。
无枝可依。
他抬起胳膊,遇到了停滞。
拐角处,他侧头,却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