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神堡第一层热闹非凡,在熙熙攘攘寸土寸金的第一层,破天荒地专门清理出一大片空场,空场中间围起高高的四四方方围栏,谁也不知道围栏里是什么。
围栏正前方,足有六米宽的厚重跳板稳稳地从平台一直铺到岸边,为了做到这一点,已经老旧不堪的河神之桨全力开动,竭力维持神堡的相对静止,这可苦了那些工匠,稍有疏失就会遭到监工无情地呵斥甚至鞭打。
神堡的人以河为家,以天为父,以水为母,历来没有上岸的传统,现在看这副做派,分明是要把什么东西送上岸去,许多人窃窃私语起来。
“你们说那里面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从河底抓住了什么怪物,要送上岸去?”
听者嗤之以鼻:“怎么可能?河里的怪物送上岸?我听说,是一辆大车,祭祀用的。咱们部落的河神之桨有点不灵光,可能是做这辆车来祭祀吧?”
“祭祀的话,投到水里不就完了?看这样子是要送上岸的。”
“肯定要在岸边祭祀啊。你想,这么大块头一辆车,扔河里说不定把航道堵了,要是就地焚化你怕神堡不着火吗?”
“倒也是。不过以前酋长和占水师大人没做过这样的祭祀啊。”
“听说来了几个外乡人,占水师大人说了,他们是河神派来的使者!”
“啊!”
“我还听说,那几个使者个个身怀绝技,能穿过噩梦森林呢!”
“啊!”
“还有,据说他们连阿莫拉蜘蛛都能干掉!”
“啊!啊!”
“这辆车,很可能是他们根据河神的旨意设计出来,献给占水师大人的!”
“啊!啊!啊!”
“别啊了!我想,占水师大人得到了河神的启示,一定能再次挽救神堡!”
周围的人点头如鸡啄米,那人正要继续说下去,突然有人大喊:“快看,酋长,酋长出来了!”
一身五彩鳞衣,头戴河鲛之冠的酋长在最高层的露台上出现,下面顿时掀起了一阵欢呼的浪潮,酋长威严地向众人挥手致意。
但是,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酋长的手臂在微微颤抖,嘴唇也在哆嗦。
酋长的心里充满了悔恨。
占水师的力量已经够强大了,为什么,为什么又和那些外来人勾结到了一起!现在,居然搞出这种邪恶而亵渎的怪车,该怎么办?
酋长心里懊恼,嘴上一句话也没说,微微点头,两边的卫士用力吹响了盘角河螺号。
沉闷悠远的声音在河面上回荡,回声刚刚落下,在第三层的占水师帕特里克猛地挑开纱幕,大步流星走出来,意气风发地举起了手中的祭祀法杖!
更加狂暴的呼喊声在神堡上下回荡,整个神堡似乎都在微微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