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潜龙这次的负责人,也就是那个年轻人亲自射出了一直带着火苗的箭。
为了这次的棋局,这批火油是经过反复提炼的,当箭头上的火苗擦着虎豹骑其中一匹战马的重甲的时,虎豹骑的灾难来了。
再严苛的纪律也难以做到让人无视烈火的灼烧所带来的痛苦,更别说是身处火海中的那些战马。
重甲骑兵一旦在战场上发生混乱,那么最大的噩梦变来自于他们自己。相互践踏撕咬,战马不断的抖动着身体,希望能把烈火抖落,马上的骑士一旦落地的第一时间就会被活活踩死。
混乱的虎豹骑没能继续射出手中的弩箭,这让渔船上的人更加肆无忌惮的把船开的更靠近环岛。只要他们的火油浇到的地方,哪里立刻就会成为火海,甚至不需要刻意的去点燃,因为混乱中的火星到处都有。
“虎豹骑听令,弃马卸甲,不要慌,护着皇上向岸上退!”
然而此时的岸边哪里还有退路,桥堤早已被泼上了火油,此时已经变成了一条火桥了。
虎豹骑的统领将军大声的发布军令,他的身上也已经有火苗了,但他因为最为勇猛冲在最前头,所以他没有陷入混乱的火海中。
他知道此时下马卸甲面对那恐怖的武器会是什么结果,但是他必须这么做,因为他不想被活活烧死。
可这名将军不知道,刚刚他大声发布命令的时候,他的声音被数名有心人听了去。
袁烜猛然打起精神,他越众而出就要跑出王谢两家残余亲兵构建起来的虚设防线。袁烜此时很想知道刚刚的声音是不是那人发出的,如果是,那不管怎样也要救他性命。
除了袁烜,大学士吴平也显得很紧张,老头子顾不得老迈的身体颤颤巍巍的就要跟着袁烜跑出樱洲。
“袁烜你干什么,赶紧回来!”
“袁公子,快回来!”
“不缺,你干什么?”
此时的袁烜完全不似刚刚那种状态,他整个人犹如一只暴怒的狮子,他发现自己在意的人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而他必须前去保护。
“令!”
袁烜只说了这一个字,但跟在他身后的伏威立马单膝跪地,不止是他,就连刚刚假装黑衣人出逃又折回躲在暗中的伏青山也现了身,而且也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地等候袁烜的命令。
“随时准备接应虎豹骑的那个统领将军,我要他性命无忧!”
“是,少主!”
这是袁烜作为鬼谷派少主下的第一个命令,伏家爷孙两立刻领命,他们后背的弓都已经握在手中,随时准备出手。
袁烜原本认为两边就算再怎么相斗,都不会杀上樱洲,因为这些都是已经用过的废子,真正的棋手是不会在意这些人的,而且这樱洲上的人很可能还有潜龙的内应。所以他打算静静地看着他们打生打死,然后等一切都结束了就随着众人一起离开。然而现在做不到了,他这个一直躲在暗中偷偷下了两子的棋手逼不得已也要上场了!
王羲之眼睛死死的瞪着袁烜,当伏青山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袁烜说了谎,有这样厉害的护卫在暗中保护,那些潜龙会的人怎么可能得手。看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袁烜说谎了。
可是此时的袁烜已经顾不得其他,如果虎豹骑的统领将军真的是那人,别说暴露了,就算直接和王家开战他也必须救下。
场中太过混乱,华娘子和月娥的搏杀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两个少女的身上都有剑伤,华娘子的左肩在流血,月娥的右腿也可见伤口。
至于武宗的战斗则更加艰难,老妪和双刀圣王应对潜龙会一高一矮两个武圣,老不死的看见这个情形不敢离了曹穆半步,至于长枪圣王则因为右手受伤只能单手不停的冲击着潜龙会的阵型,但那种恐怖的短矛时不时偷袭让他的战力大打折扣。
其实一开始年轻人就可以调集那些武器直接射杀统领将军,但是他要的不是杀死他这么简单,他就是想要他脱下盔甲和头盔,他要让所有人知道死的是谁,因为只要那人身份暴露然后被射杀当场,那一定会对曹穆一方士气有毁灭性的打击。
顶着后背的烈焰燃烧,统领拔出腰间的匕首把腰肋间把铠甲前后固定的牛筋绳给隔断,又摘下头盔,接着一个转身借着惯性把铠甲甩飞下来。
“救人!”
果然是他,夏斌的父亲,阿福的义父,数次帮过袁烜的越国公夏乔!这每一个身份袁烜都有必救的理由,更何况这些身份还叠加在他一个人身上。
两支锋利的短矛激射而出,一支瞄准夏乔的咽喉,一支瞄准他的心脏,年轻人不打算给夏乔一丝活命的希望,反正他的身份已经可以被确定了。
短矛飞行的很快,但还有比它飞行更快的。
飞行中的两支短矛在距离夏乔不足十米的地方突然炸开,然后炸开的木削突兀的横着向地面砸去。
“笃,笃”两声,两支精铁打造的羽箭深深的插入地面,周围则是密密麻麻的木削和两个矛头。
“什么人?”
能用这种手段破解短矛,此人必定是武宗,而且还是个擅长用弓箭的武宗,这样的人本身就是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角色,此时为什么会在这里,有为何会直到现在才出手。
“我乃鬼谷派当代少主袁烜,这个人我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