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姐姐这么说,谢玄差点没把手中的大碗给气得丢了出去。
“又是那个高狂生是吧,这老倌儿忒喜欢膈应人,也不知道哪来的什么狗屁神仙子弟写了两首歪诗,老倌儿天天说我们是庸才,这天天叨叨个不停谁能受得了,于是乎我就顶了他几句,让他打了十二个板子,他还没完了……”
话到此处谢玄知道说错话了,果然,姐姐的脸色乌青怒视过来,不等谢玄找个理由逃脱,谢道韫的葱葱玉手就拧上了他的耳朵。
“好呀,我道是你这些天怎么绝口不提书院的事情,原来是胆敢顶撞夫子,说,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
虽然拧着耳朵,但谢道韫却不舍得用力,谢玄却装的鬼哭狼嚎。
“哎呀,疼疼疼!姐姐饶过小弟这一回,下次不敢了!”
突然,谢玄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咦,不对呀姐!既然你不知道这些,那夫子来是所为何事,又告了我什么状?哎呀,姐姐你又诈我,我好命苦呀!”
被谢玄逗得哭笑不得,谢道韫松了他的耳朵,然后在他的脑门上重重的一点算是警告。
“快快回房沐浴更衣,你这样子要是让外人看见了多失礼数。”
耳朵被放过,谢玄打个马虎眼就想出门,可转念一想却觉得哪里不对。以前姐姐逮着机会一定会好好教育自己,怎么今天这么轻易的放过了,还一个劲的催着自己回房间。
有问题!
环顾四周,突然谢玄在书案上看见厚厚的一沓白莹莹的新纸,还有两张纸上写了字,看样子是姐姐刚刚写上的。
“新纸?姐姐你哪来这么多的新纸?高狂生上课的时候还向我们炫耀这种纸来着,可惜杭州城暂时还买不到,你这里的是哪里来的?”
听得谢玄这么一问,谢道韫没来由的心跳加快,脸色有些坨红。
“谢青有个朋友在合肥贩卖这种新纸,他托高夫子带了一些过来给他。谢青觉得这种纸太好,所以到我这里换了些赏赐。哎呀,你身上臭死了,快出去快出去。”
谢道韫越说漏洞越大,此时她已经有些羞愧难当了,所以起身连推带搡的把谢玄送出闺房。
走到院子里的谢玄一脸懵,姐姐今天的举动很反常,她什么时候说话这么颠三倒四了?谢青的朋友能和高狂生走到一起?给谢青送东西需要高狂生亲自来?谢青的朋友会送纸给谢青?谢青要讨赏会舍弃自己这个纨绔转而绕个大圈子去到姐姐面前?而且刚刚姐姐写的那两首诗不正是那个什么神仙弟子写的吗,怎么看姐姐的样子像是极为欢喜!
有大问题!
沐浴更衣回到房间,书童从地窖里取来冰块至于铜盆内再置于谢玄周边,如今这东西在谢府已经算是劣等东西,可以使劲的用。
谢玄慵懒的斜躺在软榻上,单手撑着脑袋的样子说不出的痞气,可偏偏配上他那副俊俏容颜和坏坏的笑脸就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他。不过此时战战兢兢跪在门口的谢青绝对不会认同这个观点,他巴不得离公子越远越好。
“说说吧,我姐姐房间里那些纸是怎么回事?”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不过谢青早就决定沉默以对了,袁烜与他有救命之恩,一路上对于自己又甚是尊敬,作为武人他根本不可能会出卖袁烜。眼前的公子虽然纨绔,但从来没听说过他为非作歹或者杀人放火,顶多就是打断过别家公子的腿。受些皮肉之苦也就罢了,不会死的!
“哟呵,我说谢青你别给我表演什么江湖义气,小爷我不吃这一套。还有你不说就以为我不知道了吗,告诉你我已经让人去动手了,估计要不了几天就能把人头带回杭州了!”
“公子不可,袁公子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奇人,谢家不可与之交恶,杀了他小姐会伤心……”
看着公子一脸偷鸡狐狸的那种微笑,谢青知道自己被诈了,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榆木脑袋,谢青知道这事情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