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白或杜甫跟它单打独斗,恐怕要很小心,拼杀很久,才可以将它干掉。但是,李白和杜甫联手,刀剑合璧,不到十分钟,就已结束战斗。
有些人,注定是要永远在一起的,譬如李白和杨玉环的音乐共鸣,李白和杜甫的刀剑合璧。至于李元芳,咳咳,暂时还在磨合期,因为他总是嫌弃李白的歌声太难听,完全找不到共同点。
如果不是因为有杜甫在,他做的菜肴实在太好吃,恐怕元芳早就逃走了!
………………
李白这次唱的歌,是杜甫写的诗《醉时歌》。
根据诗人的自注,这首诗是写给好友郑虔的。
郑虔是当时有名的学者,诗、书、画被玄宗评为“三绝”。天宝初,他被人密告“私修国史”,远谪十年。回长安后,任广文馆博士。性旷放绝俗,又喜喝酒。
杜甫很敬爱他。
两人尽管年龄相差很远,杜甫初遇郑虔,年三十九岁,郑虔估计已近六十岁,但过从很密。虔既抑塞,甫亦沉沦,更有知己之感。
从此诗既可以感到他们肝胆相照的情谊,又可以感到那种抱负远大而又沉沦不遇的焦灼苦闷和感慨愤懑。
第一段前四句,用“诸公”的显达地位和奢靡生活,来和郑虔的位卑穷窘对比。
“袞袞”,相继不绝之意。“台省”,指中枢显要之职。
“诸公”未必都是英才吧,却一个个相继飞黄腾达,而广文先生呢,“才名四十年,坐客寒无毡”。那些侯门显贵之家,精粮美肉已觉厌腻,而广文先生连饭也吃不饱。
这四句,一正一衬,排对鲜明而强烈,突出“官独冷”和“饭不足”。
后四句诗人以无限惋惜的心情,为广文先生鸣不平。
论道德,广文先生远出羲皇;论才学,广文先生抗行屈宋。然而,道德被举世推尊,仕途却总是坎坷;辞采虽能流芳百世,亦何补于生前的饥寒啊!
第二段写诗人和郑广文的忘年之交,二人就像涸泉的鱼,相濡以沫,交往频繁。他们推心置腹,共叙怀抱,开怀畅饮,聊以解愁。
第三段六句是这首诗的**,前四句樽前放歌,悲慨突起,乃为神来之笔;后二句似宽慰,实愤激。
司马相如可谓一代逸才,却曾亲自卖酒涤器;才气横溢的杨雄,就更倒霉了,因刘棻得罪被株连,逼得跳楼自杀。
诗人似乎是用才士薄命的事例来安慰朋友,然而只要把才士的蹭蹬饥寒,和首句“诸公袞袞登台省”连起来看,就可以感到诗笔的针砭力量。
末段六句,愤激中含有无可奈何之情。既然仕路坎坷,怀才不遇,那么儒术又有何用?孔丘盗跖也可等量齐观了!
这样说,既评儒术,暗讽时政,又似在茫茫世路中的自解**,一笔而两面俱到。末联以“痛饮”作结,孔丘非师,聊依杜康,以旷达为愤激。
杜甫的诗,豪放不失蕴藉,悲慨无伤雅正,本诗可为一例。
首段以对比起,不但挠直为曲,而且造成排句气势,运笔如风。后四句两句一转,愈转感情愈烈,真是“浩歌弥激烈”。
第二段接以缓调。前四句七言,后四句突转五言,免去板滞之感。且短句促调,渐变轩昂,把诗情推向**。
第三段先用四句描写痛饮情状,韵脚换为促、沉的入声字,所谓“弦急知柱促”,“慷慨有余哀”也,而语杂豪放,故无衰飒气味。
无怪诗评家推崇备至,说“清夜以下,神来气来,千古独绝。”“清夜四句,惊天动地。”
但他们忽略了“相如逸才”、“子云识字”一联的警策、广大。此联妙在以对句锁住奔流之势,而承上启下,连环双绾,过到下段使人不觉。
此联要与首段联起来看,便会觉得“袞袞诸公”可耻。岂不是说,“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么?
由此便见得,这篇赠诗不是一般的叹老嗟卑、牢骚怨谤,而是伤时钦贤之作。激烈的郁结而出之以蕴藉,尤为难能。
末段又换平声韵,除“不须”句外,句句用韵,慷慨高歌,显示杜甫放逸傲岸的风度,使人读起来,涵泳无已,而精神振荡。
“诗圣”杜甫,万古流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