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适骰盒中的三颗骰子两颗呈现鲜红六点,另外一颗竟然被拆散成均匀六片,六面皆朝上,一共是三十三点。飞翼轻笑,不由得鼓掌。
“这一局我是赢了。”楼适笑了,伸手接住郭若春递出的精致木盒,他拿起桌上的玄风剑连同木盒抛给飞翼。
“我早就听说月骗子的赌术别出心裁,变化莫测,今日一见,果子如此,真是闻名不如见面。”郭若春眸中闪过异彩,他勾唇浅笑,莫名的压力从他唇边的笑流泻而出。
相貌平凡的他仿佛在瞬间变了一个人似的,唇边溢出邪气的笑,眸光一闪,睿智锋利如刀刃的目光若寒芒,他倾身倒卧在椅背上,气势截然不同,高傲狂妄,让人逼于压力。
“过奖!开始第二局吧。”楼适诡异眸光一闪,依然优雅潇洒,眸子染上认真自信,他就在等这一刻,刚刚的赌局不过是热身活动,此时才是真正全力以赴的对赌。
“捉牌!”郭若春将一叠竹牌抛在桌面,他的手势刚刚好,一列竹牌整齐地排放在桌上,让每一张竹牌上的刻字都呈现出来,以示验牌。
这是一种独特的竹牌,每张竹牌都有中指长,二指宽,很薄,轻若纸,共有三十二张,每一张大小都相同,背面都是一模一样的梅花图案,正面则刻着不同的字。若只看背面,根本无法猜出竹牌正面刻的是什么字。
三十二张竹牌上的字取自四方神兽之名。分别是:东方青龙,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以及四方神兽下的二十八宿之名。捉牌是指将三十二张竹牌的顺序打乱,背朝上,再整齐摊放在桌上,让对赌双方凭眼力及速度各捉出其中三张牌,再对比手中竹牌的尊贵之别,尊者为赢。
这种赌法考双方的实力和运气。
青龙为最尊,七宿分别是角,亢,氐,房,心,尾,箕宿。
朱雀次之为贵,七宿分别是井,鬼,柳,星,张,翼,轸宿。
白虎为虚,七宿分别是奎,娄,胃,昴,毕,觜,参宿。
玄武为末,七宿分别是斗,牛,女,虚,危,室,壁宿。
楼适微微笑了,也抛出另一副竹牌,一模一样的三十二张竹牌。
“以六十四张竹牌为本,你我各捉八张牌,连贯尊者为赢。”
“两副竹牌!”郭若春低笑,眸中有一丝兴味,他欣然接受,唇一勾,“玉镯之情价值七千两黄金,你的赌注呢?”
玉镯之情是一个碧绿玉手镯,通体碧绿青翠,雕着奇异花纹,雕工细腻精美,放在木盒里难掩灵气。
楼适微笑不语,掏出怀里用白丝绸包着的物品,放在桌上打开。
“琉璃杯!”郭若春淡淡一笑,眼中掠过光亮。琉璃杯易碎,价格却贵得惊人,制工精美,巧夺天工,据说成千上万琉璃制品中才有一个完整成品。
楼适双手平放在桌上,抬眸直视他,淡淡傲气流露,别有一番逼人气势。郭若春勾唇浅笑,目不斜视,同样的傲气溢出,瞬间房内的气氛变得压抑而逼人。
“飞翼,麻烦你帮我们洗一下牌子。”楼适淡然一笑,优雅地弹指,笑吟吟道。
“我?”忽然被点名的飞翼有些莫名其妙,看看对峙着的两人,“我该怎么做?”
“请姑娘把桌上所有的竹牌翻成背朝上,把它们的顺序完全打乱,然后整齐排放成八列。”郭若春对白衣女子微笑,笑不及眸,“有劳姑娘了。”
飞翼好奇挑起秀眉,微微一笑,她走上前把所有的竹牌翻成背面,手势快速而优雅地将竹牌随便打乱,最后一块一块地排放成八列,每列八块。对峙的两人紧紧地盯着她的动作,眼眸一眨也不眨。她退后一步,倒是挺好奇他俩要如何夺牌,难道他们能从这些乱牌中挑出想要的竹牌吗?
楼适做了一个手势,“请!”
话语刚落,两人几乎同时出手,郭若春手一扫,便将第一列第六块竹牌和第三列第四块竹牌收入手中,而楼适则捉住了第七列最后两块竹牌。两人在准备捉第三块竹牌时产生了共识,同时捉住了第五列第七块竹牌。
两人各执牌子一方,彼此眼一冷,互相角力,互不放手,冷冷盯着对方。“啪”一声,被两人同时捉住的竹牌不幸被折断了。手又一翻,两人又毫不犹豫捉向第八列第二块竹牌,几乎同时,竹牌“啪”一声,又阵亡了。
飞翼看得惊叹不已,不愧是赌界高手,两人的气势不输给搏命对决的剑客了。她看得眼花缭乱,两人的手势极快,根本不需考虑便捉向所要的竹牌,她不禁心底纳闷,难道他俩知道牌子下隐藏什么刻字?
最后共有三张竹牌阵亡在郭若春和楼适之手。
“开牌!”楼适首先掀开他的八张竹牌,分别是青龙,角宿,亢宿,氐宿,房宿,心宿,尾宿,箕宿,八张竹牌可以说是最尊贵之牌。
郭若春面色大变,眉头紧蹙,深思看着楼适的八张牌,脸色沉下显得极其奇怪惊讶。他打开手中八张竹牌,分别是朱雀,井宿,鬼宿,柳宿,星宿,张宿,翼宿,轸宿。也是尊贵之牌,只是比楼适的略逊一筹。
“不可能!”郭若春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不再从容冷静,眸底多了阴沉。他目光扫向赌桌,寻找着什么。
“郭兄是在找这三张竹牌吗?”楼适舒了一口气,他拈起桌边三张断裂的竹牌,将它们重新拼合放在桌上,笑意盈盈。
三张被折断的牌分别是一张青龙,一张朱雀和一张白虎。
郭若春眼眸一眯,寒芒一闪而逝。“刚刚我们折断的应该是两张青龙和一张朱雀。”怎么会变成青龙,白虎和朱雀了,他怔住。就因为折断了两张青龙,他才放弃了组排青龙和七宿的念头,改排朱雀和七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