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庙的后山,叫做封涧山,封涧山并不是一座高山,而是一大片连绵不绝广阔的山脉,由许许多多的山丘组成。
绕过附近的溪塘,沈云找到一处地势比较平缓的地带,缓步向上走去。
九月的天气,十分凉爽,松林之中,山风阵阵,松针沙沙作响。不时可见小松鼠蹦来跳去,阳光透过苍松,洒落无数光芒。
看着面前的一片小竹林,沈云止住脚步,揉了揉隐隐生疼的大腿,龇牙咧嘴。
大概是刚才爬山太快,不小心引动了淤伤。
顿了顿,便挥动柴刀。
“咔咔”声中,劈来几根翠竹,又细细削制,不一会便制成了数个竹签和小竹棍。
一切准备妥当,沈云又穿梭在山林之中,寻找地势更加平缓的灌木林,打算开始布置陷阱。说起来,他爹爹、爷爷一家子都做过猎手,这也算是子承父业了。
捕狩猎物,他只学会两种:
一种是将绳子拴在树桩之上,再辅以竹签,做成活套。只要野兔钻进去之后,活套便会立即套住野兔脑袋。
这种陷阱必须布在野兔出入的路上,由于野兔天天出窝进食,都走同一条路。日久天长下来,就会在草丛里踩出一条依稀可辨的小路,这个需要花费时间仔细寻找。
活套栓在树桩上用竹签支好后,高度也要调整。
兔子在天黑后就会出洞觅食,由于它的眼睛长在两边,对前方的观察力不足,根本注意不到一个活套守在前方。
脑袋一钻进去就会被套牢,被套住的兔子只知道使劲往前窜,却不知道后退一步才是海阔天空,自然越挣扎套的越紧,最后把自个弄昏。
第二种方法,则是挖一个陷坑,在陷坑里洒一点食物,在上面用小木棍支起网来,引诱野鸡等小动物进入,触碰木棍,网就掉落,自然出不来了。
也许是附近很少有人狩猎,经过仔细的寻找,总算找到了几条依稀可辨的兔子路来。
沈云大喜,满怀希望的布下了几个活套。
接着又找到数片灌木林,挖好陷坑,将网兜安布其上。
现在要做的,便是等待第二天上山拣取猎物。
这么折腾了一上午,在心底计算了下,一共布了五个绳套,四个陷坑。这才喜滋滋抗着几根长长的竹竿,哼着小调走向山下。
再次回到山神庙,里面的味道经过一上午的散发,已经清爽多了。
又经过一下午的努力,整个山神庙焕然一新。
几乎所有的灰尘蛛网都被清理个干净,地上还砌出一口土灶,将锅子支架了起来。
毕竟要在这住上半年之久,还是有个锅子来的方便点,冬天可以随时吃到热好的东西。反正后山之上,多的就是散落的松针,根本不用担心柴火问题。
甚至,还在灶边堆砌了三个土疙瘩,稍大一点的,上面铺着块平整的青石,算桌子;较小的两个同样贴上石块,这是凳子。
大门后面摆放着两根鱼竿,丝线是买来的,鱼钩则是用缝衣针烧红后折弯制成。
看着完全变样的山神庙,沈云直感觉一阵满满的成就感,浮于心头。
……
半个月之后,沈云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
每天的生活都无比惬意,早上卯时起床,胡乱练上半个时辰也不知道姿势正确还是错误的拳法,便上山去查看自己布置的陷阱,顺便采摘一些松子之类的食物。
大概是附近几乎没人狩猎,第一次沈云的活套,就收获到一只野兔。
这让他无比兴奋,没成功的几个活套,归纳为经验不足,位置偏高或是偏低。
陷坑的成绩就要差的多了,也不气馁,几天下来,同样开始获取猎物。
上午布置新的陷阱,下午则在溪塘边垂钓。
沈云叼着根杂草,蹦蹦跳跳的走向后山,朝阳洒在脸上,感觉暖洋洋的。
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如果每天这样,不用去偷扒东西,不用上交赃物,不用担心动辄挨打,沈云觉得,这——才是最好的生活!
旭日东升,带来万道金光。
崎岖的山路中,走着一名踉踉跄跄的蓝衫少妇,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
“娘亲,饿。”这时,小女娃醒了过来,“咕咚”咽了口水,轻轻的唤了一声。
蓝衫少妇闻言停下脚步,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她轻轻的拍了拍女娃,似乎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乖……再等一会……”
说着,少妇抬头四周张望。
透过浓密的松林,山下不远处,似乎有一座若隐若现的山神庙。
她的脸上隐隐露出一丝喜色,深深的吸了口气,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这才将小女娃抱好,摇摇晃晃的朝着山神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