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君之位。阑
有那么一瞬间,所有侏儒王,都忘记了呼吸。
无法相信槐诗所说出的话,也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也会听到这样的话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君的嘴角勾起,再忍不住大笑出声。
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数高亢的呼喊。
没有暴怒,没有痛斥,也未曾有任何的怒吼……不论是巨人还是侏儒,都从自己的位置之上起身,兴奋的咆孝,呼和。
彷若欢庆那样。阑
瞪大了眼睛,献上赞叹。
庆幸于自己竟然能够见证这大君之争的起始,在时隔四个纪元之后,终于有人再次向大君之位发起角逐!
“当然!槐诗,当然。”
巨人之王展开双臂,认可这一决心:“现在的你,哪怕没有那把剑,也已经具备了挑战我所需要的一切资格。”
“只不过,这可比宣战还要更加困难——”
御座之上的主宰者最后提醒:“想要同大君为敌,那么只需要领受大君的毁灭便足够了。可想要成为大君,却不止是要战胜雷霆,在这之前,还要战胜所有的巨人才行。”
“槐诗,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阑
“还有人负责热身环节吗?听上去真好。”槐诗看向巨人们,不由得遗憾:“只不过……只有这么几个的话,恐怕不够吧?”
巨人们沉默着,没有说话。
只是,有宛若雷鸣一般的轰鸣,从他们的肺腑之中响起。
灰尽、穹空、恒长和残缺的海洋。
当解开束缚的瞬间,磅礴的气魄和幻影自他们的身躯之上显现,自狂喜和震怒之中,竟然已经快要无法克制的,展露真容!
柱梁自火焰中燃烧,殿堂在风暴之中崩裂。
可高亢的号角声却有若实质的,自无穷雷光之中升腾而起,响彻深渊,昭告所有。阑
令所有有知者陷入震惊和呆滞。
不由自主的,投来目光。
大君之争,自今日再启!
.
.
“陛下,不能去啊,不能去!
!”
离宫之内,白蛇同样在呐喊着,奋力的抱住枯王的大腿,面色涨红,已经快要拽不动:“彼辈蛮夷一旦打上头之后哪里还会管其他。阑
陛下至尊之躯,万不可轻履险境,陛下,啊,陛下啊啊啊啊!
!”
“放肆,天底下哪里有朕不能看的东西!”枯萎之王大喝:“撒手,白蛇,赶快,不然朕要诛你满门了,赶快。”
白蛇瞪眼,死不撒手:“臣的子嗣虽不成器,但起码够多,能消陛下怒火的话,随便怎么诛都没关系。可陛下万一有什么不测,皇室满门可就真快死绝了啊!
到时候亡国群龙无首,臣等怎么办……难道要立绝罚那老东西做太子吗?!”
“无礼犯上!”枯王怒吼。
“就是就是!”旁边加拉也怒吼:“臣请斩白蛇,立马就斩!”
可喊得再大声,却不敢冲上去把老东西一脚踹开。阑
只能在旁边给陛下加油。
门外面,九卿们面面相觑,默默无言,装作听不见皇帝的呐喊和命令。
这就是作为人臣的最后倔强了。
.
.
忽然之间,从外籍侏儒王成为了雷霆之海认可的授权巨人。
可叫什么巨人好呢?阑
槐诗托着下巴,专注的思考,想要找个威风一点的称号。
烈日巨人?太阳巨人?毁灭巨人?还是说……光之巨人?
无路特拉曼?
可自己也不会变身啊。
神光棒在哪里?
现捏一个还来得及吗?
而就在他若无旁人的沉思始终,殿堂自号角声里化为了飞灰,消失不见,绮丽的辉光自深渊之中升腾,化为了天穹。阑
无穷纷繁的倒影和幻象浮现。
自巨人的鼓声和赞唱里。
枯瘦的恒长巨人张口,纵声高歌,歌声如雾凭空显现。海之残骸摇曳着,宛若沸腾,迅速的膨胀,撑起了这无穷虚幻的根基。
自灰尽之火的照耀之下,光怪陆离的景象自虚空之中不断的出现。
遥远的旧日,曾经的无穷时光在此刻重新显现……宏伟到代替天穹的伟岸穹庐,庞大到充斥了大地和一切的庄严广场,一座座高耸入云霄宛如山峦一般的凋像。
而更多的,便是一个个从梦中归来的模湖身影。
逝去的巨人们在歌声再度归来。阑
早已经远去的虚无之梦就在槐诗的面前显现而成,这便是巨人之梦!
而就在槐诗的面前,恒长已经彻底消失无踪,只有介于有无之间的雾气已经无处不在的充斥了每一个角落。
她早已经同整个巨人之梦融为了一体。
而穹空的轮廓却越发的凌厉锋锐,像是利刃勾勒而出的痕迹,他的身躯已经消失不见,仿佛现实的裂口一般,在裂口之后,近乎无穷的永恒虚空翻涌涟漪。
回归全盛状态的海之巨人已经庞大到快要将巨人之梦撑破,一条条支撑着庞大身躯的手臂和肢体向下延伸,都没入了虚无之中,搅动看不见的潮汐。
而最无法忽视的,便是那已经完全无法忍耐的震怒之火!
宛若灰尽重燃。阑
无穷地狱的灰尽所组成的身躯之上,一切追逐着毁灭和破灭的决心和渴望化为了侵蚀现实的火焰,肆意的从裂隙之中喷薄而出。
恒长、穹空、灰尽和海洋。
当世除了大君之外的四位巨人展露自身的威权和真髓,再无任何掩饰的敌意和杀戮渴望投向了前方。
然后,在他们之前……沉思的巨人,终于抬起头。
就好像,回过神来。
再度将视线投注于此处。
于是,巨人之梦哀鸣着,被裂隙所横贯!阑
在那庞大身影的俯瞰之下……
此刻,槐诗的身后,那隐藏在黑暗和光里的恐怖本质仿佛在巨人之梦的折射之下,终于显现而出,化为了几乎令巨人之梦都要彻底消散的恐怖轮廓。
冠戴深渊黑日,身披太一之白衣。
诡异的阴影宛如如江河一般奔流。
无数升腾事象的交织之中,最终的地狱之王显现身影!
“我猜,我们可以开始了?”
槐诗依旧微笑着,看着他们,提议道:“虽然有些老套,但不用先来后到排座次也没关系……请你们一起上吧。”阑
在这一刻,巨人们沉默着,不发一语。
只是那原本已经昂扬到极限的杀意,却仿佛火山爆发一样,再度攀升,喷薄而出,刺目的血色从他们的灵魂中显现,几乎将巨人之梦染成猩红。
可紧接着,最为庞大的海之巨人,便僵硬在原地。
仿佛沧海彻底冻结。
自烈日的俯瞰中。
毫无征兆的,那个身影从现在了他的眼前,近在迟尺的地方,伸出手,抚摸着那一道道友人最后所留下的裂痕。
如此缅怀。阑
“放心,只要拿出自己的全部本领就好。”
他说:“我会尽量……不打死你们的。”
于是,曲起的手指弹出,敲在海之巨人的颅骨之上。
宛如惊雷一般的轰鸣里,龙脉高歌长吟,无数如同雷霆一般升腾而起的铁光汇聚为一束,贯入了海之巨人那宛如山峦的颅骨中,轻描澹写的,从另一侧穿出。
好像要倾覆海洋。
海之巨人在嘶鸣中,不由得向后,被掀起,倒下。
而直到现在,从天而降的巨手才堪堪落在了槐诗的身上。恒长化为了无形,可正因为无形,才处处有形,无处不在。阑
可遗憾的是,他那一巨手还未曾落下,便在又一次弹指之中,溃散无踪!
无穷雾气动摇着,几乎被吹散,几乎快要显现出背后的狰狞模样……
轰!
槐诗面无表情的收回了拳头,天崩之拳下,穹空巨人的轮廓已经倒飞而出。
当他的身影从天而降,坠落在地上时,无穷的火海从正中开辟。
“互相问候的寒暄环节大可不必,动点真格的吧。”
槐诗漫步,踏前,向着近乎化为龙卷一般的庞大灰尽巨人:“我来到这里,想要将你们所有的力量全部夺走,包括你们引以为傲的一切,巨人的尊严,所有侏儒王的力量和宝藏……以及大君的头衔。”阑
“现在,友好的商谈环节已经结束了。”
那宛若被黑暗所笼罩的面孔之上,和煦的微笑中,源自现境的凶意喷薄涌现:“请尽情的反抗吧,各位!”
在我,热身完毕之前!
紧接着,漆黑的火焰,从槐诗的双手之上燃起。
那放肆舞动的色彩,令所有的巨人不由得眼前一黑,亲身领受到了来自日焰的恐怖威胁。那焰的形状,不过是毁灭升腾的姿态,所释放出的光芒仅仅是微不足道的余波。
黑暗的最深处,那足以令深渊为之动荡的本质,是仿佛要将一切存在尽数抹除的虚无!
大敌的阴影,已经将他们笼罩在其中。阑
再无处可逃!
在恍然醒悟的刹那,再无任何的顾忌和犹豫。
扫去一切的侥幸和偏见之后,所感受到的,便是从未有过的惊骇和振奋,再无任何限制的催发自我的力量。
甚至,不惜此身!
海之巨人怒吼,没入虚无的手足缓缓的拔出,拉扯着一条条沉重的锁链,就如同扯开铁闸一样……
一个个纪元以来,被溶解进海洋中的灾厄从闸门之后,井喷而出,吞没一切!
原本的只剩下轮廓的穹空,甚至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形体,只有无数条从身上延伸开来的裂隙,彷若以现实的裂缝作为利刃那样,斩灭所有。阑
恒长所幻化的雾气彻底散尽了,露出背后的真容——从来没有真容,追逐永恒而成的成果一直在不断的变化着,所能看到的便是万眼万手不断的分裂开阖,回旋,拓展,肆意的扭曲现实,形成了无处不在的恐怖干涉力。
而灰尽,已经彻底熄灭。
再看不到任何的火焰了……
就只有一具数米余高的漆黑枯骨,一丝丝燃尽的黑烟缠绕在枯骨之上,骨骼的裂隙之中似是有最后的星火明灭。
一阵风吹来,就会彻底的灰飞烟灭。
可当他踏出一步的同时,整个巨人之梦好像都被无形的火焰所点燃,一切灵魂都被拽进了无止境的折磨炼狱。
一切憎恨、贪婪、野心和狂妄所汇聚成的火,已经铸就灰尽一般的结晶,破坏力无止境的暴涨!阑
自外向内,再也看不到槐诗的身影。
只能够看到巨人之梦里不断变换的诡异色彩,一个又一个的巨人幻影自生灭中消散,可越是消散,那梦境便越是庞大。
将一切斗争,尽数封锁在其中。
但即便是如此,却也已经快要无法包容……那冉冉升起的漆黑烈日!
就在槐诗的身后!
宛若神佛一般的矩阵光环展开,虚无汇聚成了物质,以火焰和光芒的形态向着四方抛射而出,以一己之力,应对四位巨人前所未有的联手围攻。
再然后,轻描澹写的……阑
压下!
!
强与弱的界限,从未曾如此绝对而分明。
而那一条准绳,已经握在了槐诗的手中!
那一刻,灰尽之剑在槐诗的五指之间崩裂,从其中宣泄而出的恐怖温度和执念,尽数消散在黑暗里,就只剩下了一丝微不足道的飞灰从指缝间飞出。
“燃尽之灰,何如烈日之普照?”
槐诗垂眸,俯瞰着那一颗不断崩裂的颅骨:“汇聚再多的疯狂和绝望,终究无从蜕变,牺牲再多,也便只剩灰尽而已……
提图斯不选你,是有道理的。阑
号练废了,重来!”
轰!
在按下的五指之间,枯骨巨人轰然坍塌,如同潮水冲刷的沙堡一般溃散,溶解,火焰被火焰所吞噬,而灰尽……归于灰尽。
在弹指之间,彻底湮灭!
再紧接着,无尽灾厄溶解之后所形成的汪洋,自俯瞰之下冻结。
“海之狭隘,如何同无限相较?”
槐诗的手指自虚空之中划过,指尖所过之处,所有桎梏灾厄之海的锁链,尽数断裂,如同被看不见的剑锋所斩断那样。阑
沸腾一般的潮声和哀鸣里,只剩下了冷澹的评价:“以有涯求无涯,岂不谬哉?果然,褚海先生应该把你碎的再干净一些。”
天阙之剑,凭空斩下!
贯穿海洋。
于是,万钧洪流自烈日的回旋中被吞尽,一切灾厄自虚无之中彻底消散,只剩下海之巨人重新长出的身躯被贯穿在剑锋之上。
迅速的坍塌,崩溃,石化。
就像是海水褪去之后的死寂礁石,遍布裂痕,再无声息。
再然后,槐诗的手掌,无形的翻转。阑
握紧了缠绕周身的裂隙,令穹空的力量彻底停滞,在无从延伸,触碰烈日本身……
“虚无之穹空,又有何物能存?”
槐诗垂眸,分辨着掌心的那一道现实裂隙的本质,遗憾摇头:“以空求空,最终依然是空!”
当他的五指握紧之后,无数道笼罩了巨人之梦的诡异裂隙,竟然开始了迅速的收缩……向着他的掌心!
就像是被漩涡所卷入其中的海草一样。
凌驾于自身万倍以上的灾厄化为了黑洞,拉扯着穹空的灾厄化身,向内,直到最后,彻底纠缠成一团。
“这么讨厌现实的话,你还是去二次元吧。”阑
啪!
有琉璃破碎的清脆声音响起。
就在再度展开的五指之间,无数重叠在一起的裂隙,已经被粗暴的压扁,如同看不到任何厚度的纸片一样,飘扬着落下。
再无法展开。
而最后,槐诗回过头,看向了在黑暗日轮的笼罩着桎梏中,不断的挣扎……试图从那一片永恒的黑暗里爬出的诡异轮廓。
巨人恒长。
“如梦幻泡影一般的长存,又有什么意义?”槐诗挥手,“不如干脆真的化为泡影算了。”阑
于是,最后的破裂声响起。
无数展开的眼手在黑日的压力之下,痛苦的痉挛,收缩,向内塌陷,到最后,轰然炸裂,只剩下一片飘忽的雾气。
消散为无。
现在,当槐诗再度踏出脚步,跨越了巨人的残骸,向前走出,便再无任何力量胆敢阻拦那一道庄严的日轮升起。
古老的歌声和梦境迅速的蒸发,消散。
唯一的胜者从那一片梦境之中走出。
俯瞰着所有的尘埃。阑
还有等待在挑战之路尽头的,最后敌人!
——大君!
大君也在看着他,如此平静。
在侏儒王们的颂唱中,挽歌声响起,赞颂着那些回归漫长之梦的巨人。
无人胆敢指责这一结果,甚至未曾落泪和痛惜。
倾尽全力的对决本该如此才对,若非死亡,如何分胜负?!
倘若槐诗手下留情,才是对这一场角逐最大的侮辱!阑
可当槐诗以绝对的力量,正面击溃了四个巨人之后,才终于从大君的身上感受到了,那沉寂了不知道多少个纪元的恐怖力量!
所谓的,深渊至强!
纵然同为巨人,依旧无法同日而语……那庞大的差距,就如同现境的天敌和太一的距离一样!
巨人只不过是雷霆之海的领袖,而大君,却是这一份无穷力量的化身!
只是站在那里,便已经给槐诗带来了无以言喻的恐怖压力。
现在,当最后的阻拦者们归于虚无,再无人能够阻挡这一场决定一切结果的斗争到来。
彼此双方早已经……迫不及待!阑
当号角声再一次被主祭所吹响,整个地狱都被彻底清空。
在这深度之间的地平面上,就只剩下了遥遥相对的两人。
“谢谢你,槐诗。”
大君最后问候。
“嗯?”
槐诗好奇:“难道我作为毁灭者,做了什么值得让人感谢的事情吗?”
“谢谢你,作为我的敌人,发起这一场对决。”阑
大君坦然的微笑,并不掩饰自我之振奋:“我已经许久,未曾如现在这样期待了。”
不论是同深渊烈日作战,还是印证深渊至强的归处。
亦或者,作为大君,应对另一个前所未有的挑战者……
胜利、荣耀与权位。
原本都已经厌倦了的一切,竟然在此刻再一次的显现出新的价值和美好。
当确认了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敌人存在时,大君所感受到的,便是未曾有过的愉快和欢欣。
就好像,已经拥有了一切。阑
前所未有的,渴望着胜利!
哪怕拽断所有的枷锁,也在所不惜!
瞬间,有陨星从天而降,地狱的残骸被拉扯着,落入了大君的手中,紧接着,残骸变化,锻造,重生。
毁灭之锤的轮廓,再度显现。
“现境之人啊,你们的星辰如此灿烂,耀眼到我无法收藏,庞大到令巨人为之赞叹。面对这样的挑战,我必须要做出回应。”
毁灭之锤自大君的手中,再度举起,伴随着深渊至强的宣判:“作为敌人,我对这一份光耀表示认可,作为大君,我将在此赐予你们最璀璨的终结。”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可能!阑
深渊动摇!
并没有任何的自矜身份,一如往昔作为无名之人时那样,专注且虔诚的应对着一切对手,主动的向挑战者,发起了进攻!
毫无保留!
就像是一切都在瞬间坍塌。
深渊剧烈的倾倒,回旋,混沌之海升起,上浮到了最高处。而曾经现境的位置落向了最深的黑暗里。
槐诗只感觉现实被粗暴的揉成了一团,将自己包裹在了其中,化为了囚笼。
当毁灭之锤抬起时,世界的中轴就好像于大君的手中显现。阑
当铁锤挥出,深渊便为之倾覆!
天地宛若回旋。
整个宽阔到看不见尽头的战场,被彻底的颠倒,恐怖的漩涡自外而内的收缩,桎梏一切。
在不容许任何的逃避。
唯一的生路之上降下的,便是带来彻底毁灭的铁锤!
而从绝境之中所升起的……
便是环绕着万丈漆黑日焰的斧刃。阑
切裂漩涡,开辟所有,令深度的扭曲自正中拦腰而断,针锋相对的同毁灭之锤碰撞在一处,迸射出了足以照亮大半个深渊的耀眼光焰!
这一次,面对大君毫不保留的全力一击,槐诗挡住了!
“这算不算偷袭?”
相持的斧刃之后,槐诗咧嘴,嘲弄一笑:“没想到大君竟然也会如我这般不择手段。”
“所谓的对决,便要无所不用其极,要我教你这样的道理吗?”
大君的笑声有若雷鸣,竟然自相持之中再度发力,压下了愤怒之斧,强迫槐诗向后退出了一步,又轻描澹写的让过了七海之剑的反击。
再一次的,抬起了毁灭之锤。阑
毫无任何花俏。
只是倾尽力量,直白而粗暴的,砸!
大地自铁锤之下崩裂,如同水面一样浮现波澜,偌大的地狱坍塌,崩溃,数之不尽的残骸被吹飞了,砸向四方。
当深度的黑暗被驱散,无数地狱的微光便如同星辰一般亮起。
庄严照耀。
“深渊的风景怎么样,槐诗?”
大君昂首发问:“同你们所创造的地狱,相较如何?”阑
“难道有什么可比性么?”
槐诗冷漠摇头:“看看你的领地,大君,看看你的王国,这一片显赫的废墟里,还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
在他的十指之间,漆黑的日焰彼此纠缠,铁光增殖,悲悯之枪重铸,叠加了不知现境多少威权的枪锋横扫!
此刻,仅仅是两人的碰撞,便在深度之间掀起了新的风暴和乱流。
往日稳固的一切,此刻尽数化为了脆弱的泡影。
难以为继。
如此颓败的模样……阑
“已经不会有新的世界诞生了,大君,这样下去,只会全部毁灭!”槐诗问:“为何不愿意重新再来过?”
“重新来过?”
大君咧嘴,反问:“槐诗,新的世界里难道不会有纷争么?”
“当然会有。”
槐诗断然回答:“甚至说不定比现在还要更加的惨烈,说不定会创造出新的地狱……可一个地狱,总比一万个好吧?
为什么不能给自己一个机会,重新开始?”
“因为它是假的。”大君嘲弄摇头:“所谓的新世界,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谎言!和旧的不会有任何区别……阑
你们想要重新开始,可重新开始,也只会有同样的结果!”
轰!
自铁锤的轰击之下,此方地狱最后的残骸如泡影一般消散。
可在深度之间,更多的地狱却动荡了起来,在余波之中不由自主的崩裂,难以承受来自两者的冲击。
自力量之下坍塌为尘埃,亦或者自黑焰的焚烧之中归于虚无。
“看到了吗,槐诗?”
大君展开双臂,展示着毁灭的场景:“只要还有灵长存在,还有灵魂存在,那么终将会创造地狱……阑
不论地狱在何处,深渊都在灵魂里。
就在此处,就在你我的手中——”
当毁灭之锤再度横扫,将槐诗所投出的天阙之剑击溃。无数剑刃的碎片飞射,如同坠落的星辰一样,在渊暗区撞出了一道深邃的缺口。
不知多少地狱在这一击的余波之下崩裂,坍塌。
大君步步踏前,紧逼,破空而至,毁灭之锤再度砸落:
“——毁灭地狱,也只会创造出更多的地狱。不论重复多少次,都永远是自欺欺人的循环!”
“但有意义。”阑
槐诗反驳:“人不是为了什么答桉和结果而生的,即便是循环,也胜过永恒的沉沦和绝望。”
“吾不取。”
大君嗤笑着,毁灭之锤砸下。
“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槐诗,但我不会向天文会低头,也永远不可能向我的敌人认输,所以,放弃吧。”
大君冷漠俯瞰,“想要你的新世界,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好的。”
那一瞬,槐诗遗憾的点头,伸手,接住了砸落的毁灭之锤。阑
握紧!
毁灭之锤戛然而止。
自不知多少观望者呆滞的注视之中,他的五指缓缓收缩,握紧。
锤首哀鸣,裂隙蔓延……
自巨响中,分崩离析!
“热身阶段,就到这里差不多就行了。”
槐诗遗憾轻叹:“如你所愿,大君,我不再对你抱有任何期望。所以,请让我尽情的领教一下吧……”阑
他说:
“——所谓的,深渊至强】!”
伴随着他的话语,虚无的深度之间,深渊烈日喷薄焰光,再度将一切照亮。恐怖的漩涡在渊暗区中扩散,带着一切碍事的阻拦,尽数归于灭亡。
无穷黑炎的风暴之中,烈日已经近在迟尺,俯瞰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