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山的禁制都为他自动打开，山中偶尔传来几声鹤鸣。

林间的虫兽躲在石头和树干后面，露出脑袋偷偷窥视着少年的背影。

天黑了。

白玉晨站在一座残破的道观门口停下。

云青蹲在他的肩头打着瞌睡。

他缓缓推开道观的大门，里面顿时传来一阵浓烈的香火味。

“有人？”

白玉晨心中一惊，连忙抽出斩天剑，警惕的环视着观内。

他下山的时候，师父已经过世，老黑子也被他带下了山，按理来说，道观里早就没人了，不可能还有香火。

‘难道是有外人闯进了？’

白玉晨想了想，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桃山在外界是一个无人踏足的禁地，里面禁制重重，自古至今，无数武道高手尝试进入桃山都只能铩羽而归，怎么可能有人闯进来却没有一点动静。

白玉晨举着剑，慢慢向着主殿走去。

这座道观名叫观天观，观天观不拜天不拜地，也不拜人。

主殿中只挂着一副空白的画卷，画卷除了墨色镶边，中间全是空白，不见一点墨迹。

所有的香火都是给这副画卷摆的。

白玉晨也不知道这副空白画卷的意义，师父也从来没和他提起过，同样他也习以为常，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如今再走进这座主殿，里面香火鼎盛，画卷下不仅香火缭绕，还摆放着各种果子，桌子地面都收拾的干干净净，显然平时都有在打扫。

“谁？”

主殿一侧的布帘中传来了几声细微的摩擦声，白玉晨立刻疾步冲过去，举起斩天剑拨开布帘。

下一刻，他却愣住了。

一个黝黑肥大的屁股从一根柱子后伸了出来，对着他不断的扭动，一根细小的黑尾巴在屁股前一甩一甩。

紧接着，白玉晨内心由惊转喜，忍不住惊呼。

“老黑子！”

大黑驴从柱子后探出脑袋‘哼哼’了两声，然后嘴角一咧，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原来你还活着！”

白玉晨激动的去拍了拍大黑驴的屁股，指着香火缭绕的大殿，又说道：“这里都是你打扫的吗？”

大黑驴是师父一次出门为他寻灵药的时候带回来的，几乎陪伴了他整个童年。

如今再见到大黑驴，心中难免有种缅怀的感觉。

而且大黑驴很有灵性，虽然不会开口说话，但是基本还是能听懂他的话。

听了白玉晨话，大黑驴得意的晃了晃耳朵，走到画卷下，叼起一簇香，顺着桌的烛火点燃后，又插进前方的香炉。

这一套下来，手法娴熟，看来平时没少做这样的事。

云青也不知何时醒了，见到大黑驴后，瞬间兴奋了起来，立刻飞到大黑驴的头顶啄起那一撮黑毛，轻轻拉扯，一点也不怕生。

大黑驴只是最初瞅了一眼云青，之后便没有理会这只小鸟。

白玉晨也跟着大黑驴后面了一炷香后，便退了回来。

“老黑子，我明日去师父的坟前柱香，这次回来可能要待一段时间，之后便要下山了，下次回来也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大黑驴把头往白玉晨身蹭了蹭，算是一种回应。

一人一驴一雀在香火大殿坐了一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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