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家常,总难免会说到一些奇闻怪事去,这不,楚宁出生的事,不知出自谁口,很快就在小镇传开了。说是小镇楚家新诞生婴儿,落地而长,至十二岁止,能说会道,通人情,晓人心,擅权衡。说的跟煞有其事一样,事实楚宁每天钻研修行,连家族中的高层长辈都很少见他。
儒家君子茅大先生,身为小镇正统儒家学宫掌院,听闻此事后,视为神迹。
于楚宁出生三日后首次出关登门拜访。
与代家主楚雄、太长老楚王说明来意交谈一阵后,顺利见到楚宁。
茅大先生见过少年后,更为惊异。怀胎三年,生出小儿便成长到少年模样,若非亲眼所见恐怕茅大先生也会惊为天人,觉得整件事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
小镇儒家学宫总共有三位先生,其中出生儒家,德行最高的茅大先生与楚宁见礼后,很快就被少年身独特的气质所吸引,如果说,茅大先生一开始想收楚宁为徒,那么再看到他第一眼,心中的这种念头就被彻底打消了,他认为自己还没有能力交好他,这世一定有人如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与楚宁是注定天生的师徒缘分,但那人一定不是他。
茅大先生虽觉得可惜,却并不执着,索性与表面少年模样,姑且就当他十二岁吧,刚出生三天的楚宁结为兄弟。
楚宁也愣神,觉得这首次见面的先生,未免太热情了些。
知道楚宁眼界高,单单家族培养所消耗的资源,也要一个普通人家辛苦劳动一年积累所得,才能勉强满足一天的修炼量。
如今,茅大先生邀请楚宁加入小圣学宫,看去是楚宁赚到了,其实沾光的是茅大先生及他背后的小镇儒家。
能得到一整个神魔大家族的扶持,再加楚宁的特殊成长历程,可想而知,茅大先生若做长远计划,一定是一笔只赚不赔的买卖。
见楚宁对邀请无动于衷,茅大先生很识趣的再次做出让步,以目前看来的最大优惠,邀请楚宁加入学宫学习——楚宁在学宫进修期间,可免除一切学费,儒家经史子集,无须学业积分换取,皆可获得观览。
这已经是很大程度的让步,楚宁听到这消息后,都觉得是意外之喜。
须知,茅大先生与其余两位学宫先生都是正儿八经的儒家门徒。
茅大先生虽在儒家总院内头衔不高,只有君子称号,但在龙河镇,却是最高头衔的正人君子,他的威望与德行已超越了另两位师兄弟,楚宁成为茅大先生的书友,就相当于有一位进入儒家门庭资格的推荐人,如果顺利加入小圣学宫,某种程度意味着他已是儒家内部正式记名弟子。
儒家君子之境,算是所有儒家门徒修行中的一道坎。
很多人因为品行不佳,德行修养不高,都无法晋升君子行列。而有些君子成名已久,做了几十年的正人君子,却无法成为名士,内心深处的阴暗面逐渐显露,反而与名士差距越来越远,甚至终身止步君子,突破无望,还有些本就心术不正的儒家门徒,成为君子后劣迹百出,往往会被圣人摘掉君子头衔,成为名副其实的伪君子,以后的修行道路会异常坎坷,甚至一辈子都无法突破到君子之境。
楚宁顺势而为,欣然接受。只是,在此之前,仍问了茅大先生一个问题,作为对方有无资格与自己结为书友的投名状。
哼!这倒是个新鲜事,从来只见君子远人,何时见少年远君子?
但茅大先生仍爽快答应。
楚宁问“先生很喜欢的一样东西,可以是围棋,书籍、木剑或老一辈留下来的古董,父母扔掉的袜子,家养的小狗,或是从小玩到大最好的朋友……这些都是先生珍惜并拥有的一切,可是,突然某一天,先生发现这些东西都是假的,都变成了与自己心中想法背道而驰的样子,甚至有些还会令先生感到寒心,认为当初怎么就结识了某人,怎么就没看出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品相不端,卑鄙无耻,原来说的就是那样的人……人心隔肚皮,偶尔心生怜悯,认为世人皆可救,便心甘情愿做那所谓拯救世人的救世主,即便被人污蔑、被侮辱,仍会觉得,很多时候,它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然而它偏偏就成了最讨厌的模样,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一切,仿佛都变得与一开始设想的截然不同,这时候,就会很怀疑生活中的世界究竟还剩多少真诚与真实,你甚至想哭,想死,想让自己重生……”停停,楚宁抬头看了眼脸色逐渐苍白,看楚宁如看怪物一样的茅大先生,后者眼中闪过异样光芒,仿佛在端详一枚璞玉……究竟是怎样的人生经历,才会让一个看去只有少年模样的人心智变得如此纯熟。
至于楚宁,似乎想起了某一个前世记忆中,一心苦读圣贤书,却屡试不第,心灰意冷时的自己。
又想起恍如隔夜的那段前世经历,自己视为挚友的兄弟,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蔑自己是个刻薄寡恩的伪君子,而这一切突如其来的诽谤,他原本并不知道。
真正可恨的诽谤者,早该被千刀万剐,因为它本身便死不足惜。
被某人诬陷,想驳斥其人虚伪丑恶,却发现周围人根本不在乎对错,他们只是在看热闹,有被诽谤者刻意叫来的,有想看就看的……至于双方,究竟是恶人先告状,还是所谓口诛笔伐,无关紧要。
人人嘴脸一致,轻蔑、嘲讽、可笑、冷漠……竟与诽谤者十分默契。
那一刻,楚宁只感觉仿佛整个天地都在对自己放声大笑,笑他愚蠢,笑他为何对某事如此执着……
正确之事,难道不该执着?
有人诽谤我、污蔑我,我将此事说出,揭露对方虚伪面具下的狰狞丑陋面孔,难道不该?
世人皆忍气吞声,有敢于发声者出现,孤立无援,无形中增长诽谤者猖狂、嚣张气焰,对敢发声者口诛笔伐,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食肉饮血。随后,看着他暴露在阳光之下的一具空壳,里面包裹着、充斥着不甘、痛苦、难以置信……
他死了,楚宁死了。那一世的他死的很惨,究其原因,竟是在向世人不断重复述说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我吃了一碗粉,凭什么要给两碗粉钱?
凭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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