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从展去琴行取回那张修好的琴,却无法联系到宋若汉。
他用手指轻抚每根琴弦,这张琴传了多少年了?每根弦拨出过怎样的心事?他的心浅浅的抽动,苏家?到底住在哪里呢?
满屋子的画都是画的宋若汉,她的每个神情,她的每个姿态,他会面对这些画坐很久很久。
将这些画整理之后,放进柜子里,他去了顾心智夜总会的“烛摇酒曳”,在那里的酒吧里面喝酒。
依稀听到一个女人张狂的声音,不用看他都知道是汪希雯。一眼看过去,她正在和一群男人嬉笑打骂,提着酒瓶喝着酒。
内疚啃噬他的良心,他走过去拖着她的手臂说:“不要喝了。”
她看着他,整个人怔住,然后用力地打开他的手,尖利地笑:“你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来管我?”
他恳求:“跟我走,我要和你谈谈。”
“不要,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哦!你是那个有名的画家黎从展啊!奇怪?你怎么还活着呢?我还以为你死了。”
他把她手里的酒瓶夺过来,不忍去看她露在外面的半边胸脯,低声呵斥:“你别闹了!你为何这样作践自己?”
她踉跄着再抓了一瓶酒在手里,仰着脖子往嘴里倒,然后把酒瓶重重的砸在地,冲着他喊:“是我作践自己吗?是你,是那个女人!你们联合起来欺骗我,羞辱我,作践我。”
他伸手扶住她,她倒在他的手臂里,用手指压着他的嘴唇,语无伦次地说:“黎从展,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从来从来都没有像对你那样对过一个男人,你知道在我心里你有多好吗?你那么的阳光那么的开朗那么的有激情,其实我和你一样,可是你却看不到我的好,我们两个人那么那么的像,那么那么的般配,你为什么不要我呢?”
他哽声道:“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她大笑:“不要说对不起,不是你的错,是她勾引你的,她就是那么坏那么恶毒那么下贱的一个女人,只要她想得到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他低吼:“不是她!不怪她!是我爱她的,是我第一眼看到她就爱她了,她在我的每个梦里,让我迷恋,让我想要逃离,让我想要靠近。”
她用力推开他,又抓起一瓶酒猛喝,挥着手喊:“你再帮她说话,我就杀了你。”
他清楚地说:“她不是你以为的那么坏,她是那么那么的好,你们根本就没有看到过她的好,她的聪明,她的温柔,她的善良,她从来从来都没有想伤害你这个妹妹。”
希雯把酒瓶往桌子一砸,拿着半截酒瓶指着他说:“你再说她好!你再说一遍!”
他叹息:“为什么你这么不懂事呢?为什么你总是长不大呢?你总是张牙舞爪的放荡不羁的作践你自己,而她却是那么那么的让人不可亵渎让人心疼。”
希雯冲去,把露着尖利锋芒的酒瓶戳进了他的胸口:“你去死吧!你不要我是吧?我不好是吧?那么你就去死!”
黎从展看着她,嘴边露出一个笑容:“我欠你的,我还给你了。”
看着他倒下去,边的人才全体尖叫,希雯看着自己手的血,好半天才放声嘶喊:“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然后,她扑倒在他的面前,泪流满脸:“我不是真的要你死,黎从展,我那么那么的喜欢你,那么那么的爱你,我真的不是要你死,求你别死。”
他伸手抚在她的脸颊,喘息着说:“我知道,你也是那么好那么好的女孩,对不起。”
希雯看着他晕迷过去,撕心裂肺地喊:“黎从展!我救你!来人啊!救命啊!”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爱一个人,不管他怎么带给你伤害,你都不会希望他死掉。汪希雯蜷缩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双手捧着头,不停不停地说:“黎从展,你不要死。黎从展,你不要死。”
有人拍着她的肩,她一抬头就看到警察,脸色更加的苍白。“请你们跟我们回警局,有人报警告你酗酒伤人。”
她抖动嘴唇说:“求你们等一会,我想知道他没事了再跟你们回去。”
两个警察很人道的答应了她的请求。
医生一出来,她就冲去问:“他怎样了?他会不会死?”
“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警察说:“好了,你已经知道手术结果了,跟我们回去录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