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去电话就响,拿起来听到顾心智说:“若汉,你来了是吗?”
她沉默,固定的问候,无需回应。
琴声清脆轻灵的穿透了所有的笑闹声。“梦幻宫瑶”,当代独一无二的,就像几百年前的红楼,而她,也不过是个卖艺的艺人。她并不厌恶这个地方,甚至喜欢这种氛围带给她的奇异的感觉,她寻求一种根源来弹琴,弹出那半阙雨娘留下来的手稿。
看着那群随着她的琴声轻歌曼舞的古装女孩,她觉得像皇宫,看着那些饮酒作乐的男人,她觉得是红楼,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想起那个故事里的雨娘。
半夜时分,客人才走的走,留下来的也由“侍女”送到客房,若汉才缓缓起身,抱着琴打算离开。
每当这个时候,顾心智就会端着两杯咖啡进来,对她说:“坐一坐。”
她无声的在这古色古香的案几旁坐下来,将琴放在案几。
心智的眼睛便落在那把古琴,他很用心的看那面刻着的两个字--雨娘。他记得若汉说过这把琴是祖传的。
然后他看着若汉,没施脂粉的透明的脸孔,头发在头顶挽起来,插了一支有垂珠的簪,身穿的是裹腰小肚兜和长长的裙子,外面披着薄纱,长长的飘带绕过脖子绕过手臂拖在地。
最开始吸引他的是她的琴,他曾给一所艺术学校捐了一笔款,学校开校庆晚会特别邀请他参加,那晚若汉就弹了一首很古老的歌,她是学校教钢琴的老师,但她弹的却是古琴,心智被她那种远古的神秘气质吸引,便用高薪聘请她到夜总会的“梦幻宫瑶”弹琴。
直到今天,在他眼里她都是神秘的,他甚至不知道她怎么会在这里留下来,薪水固然可观,但她似乎并不是个缺钱的女子。心智是男人,知道这是个有钱人放任的地方,而她从没表示过不适应也没表示过反感,只是一心一意弹她的琴,似乎周边的一切都和她毫无干系。
他对她一无所知,只知道她叫宋若汉,曾经是个教钢琴的老师。
夜空中的繁星粒粒可数,眼底是灯红酒绿。
就只是这样坐了片刻,两人没任何的交谈,她淡淡地说:“我走了。”
心智只能像以前一样说:“我开车送你。”
她一笑,拒绝的笑容。
……
这段时间从展几乎天天晚做噩梦,像某个鬼魂附体了。
此时他就呆在自己的画室里,趴在地在一张大宣纸画画,他想画出那个院子,但是,却怎么也画不出那种感觉,一种震撼他心灵的感觉,和某个他自己设想的故事有关。而他自己就是不知道那个鬼地方吸引他的到底是什么,简直撞了鬼了!
宣纸扯了满屋,他很泄气的在地板躺下来。
有人走进来,用很大的声音说:“这屋子好暗!”
而黎从展的眼睛却陡然的亮起来,这种亮无疑是这个女孩带进来的,如一束阳光一下子射进一片黑暗。用他的审美视觉来看,这是个绝对美丽的女人,准确的说是个大女孩,绝不超过二十岁。
对美丽的事物他都是热爱的,爱得近乎疯狂,所以他的眼睛就直了。美丽的女人见了不少,但很少有集可爱,妩媚,纯真,风韵于一体的。
“嗨!”她总算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笑着说:“那个大有名气的画家就住在这个鬼地方吗?”
从展看着她,看着她一屁股坐在他的桌子,两条腿一晃一晃的。
“你有事?”
“是的!”她仰着脸盯着他笑:“我很美丽是不是?我是个很出色的模特是不是?”
“你--想给我做模特?”
“对!我给你做写真模特,我给你一万块的报酬。”
从展张口结舌地看着她,以为遇到了疯子。
她自顾自说:“后天我的十八岁生日,我要送自己一份礼物,我要把自己最美丽的青春永久的保存下来,所以我找别人认为的最有名的画家为我画张写真,你明白了吗?有什么问题吗?”
他明白了,问:“现在?”
“嗯。”
他也不多话,拉出一块红色的地毯往地板中间一铺问:“画半身,全身,坐着,站着,还是……?”
“站着,侧站,我的鼻子侧面很美噢!”
从展伸手,拉熄室中那昏黄的灯。
不多久就听到她说:“好了。”
天亮之前才完成她布置的作业,实在太累,也倒地就睡。醒来那女孩已经不见了,画也拿走了,书桌压着张纸,纸压着张支票,面额为一万元。
纸写着几行字,字迹草得骇人--黎从展,你实在是个很不错的男人,我是说很特别,我对你有兴趣极了,只要我对他“有兴趣”的男人都会对我“有兴趣的”。汪希雯。
从展张着嘴,再一次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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