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堂闹哄哄,正主李必终于开口道:“各位兄弟!我跟大家一样尊敬翟大哥,翟大哥刚找我说这事的时候我是一直拒绝的,但翟大哥也是真心不愿做这个位子。你们觉得这位子如何如何好,其实翟大哥如坐针毡,既然是兄弟,就不该这般逼迫他。”
翟让连连点头,李必又看着徐天师道:“不是我不献计,而是我也没办法拿下虎牢关!拿不下虎牢关,洛阳近在咫尺,也远在天涯!待靠山王杨林领军回来,瓦岗今日的盛景顷刻就将化为乌有!”
堂内众人沉默了,李必说的是实话,别看瓦岗打到了洛阳一关之隔的地方,但其实随国真正的主力军并不光只有一个张须陀。
李必继续道:“这些天我夜不能寐,就怕醒来后听闻靠山王杀到瓦岗的消息,就在这时,有一位朋友联系了我,这位朋友就是我们攻克虎牢关,推翻昏君的天降神兵!”
徐天师狐疑的道:“请问你说的这人是谁?大随还有这样的英雄人物吗?”
李必不解释,而是高声道:“有请契丹公主,萧绰稚!”
“契丹!”堂内众人惊呼,“怎么是契丹人?还是个公主!”
果然请了外援,剑鼎抬眼望去,只见聚义殿后走出一位年龄不过十岁的契丹女孩。她穿着绣有红色朱雀的美服,丹唇皓齿,肤若脂玉,一双鳯眸蕴含文武王霸之势。堂内众人不自觉的安静下来,仿佛见到的不是一个女孩,而是一位女君王。
萧绰稚走到殿,鳯眸扫了一眼堂内众英雄,声音灵美又庄肃:“契丹萧绰稚,见过各位大随英雄!”
回应萧绰稚的是一片沉默,她也不介意,负手道:“契丹此来,不是助你们,而是自救!随王野心勃勃,暴虐好战。这兖州本是我契丹的领土,大随强占去,我契丹力弱不敌,也只好退让。随王迁百姓来兖州挖运河,越挖越靠近我契丹,待这兖州的运河挖完了,恐怕我契丹又是一场兵灾!”
徐天师道:“公主此话不实,这世岂有白干的事,契丹与大随打了多少年仗,恐怕你们巴不得这昏君多在位几年,耗光大随国运吧?”
萧绰稚鳯眸清冷:“徐天师发言总能一针见血,但可惜所处位子太低,看不到更大的天地!女金崛起,契丹中京二十万大军被屠戮,我契丹已经危亡在即!京和下京都在秣兵历马,欲和女金决战!契丹若亡,女金就是你们随国的对手,瓦岗若亡,契丹便是左右对敌!瓦岗和我契丹,已经是唇齿相依了!”
“啊!”堂众人都惊讶万分,他们都在关注洛阳的昏君,却没留意另一头更凶恶的猛虎已经蓄势在侧了。
萧绰稚继续道:“也许未来我们会是敌人,但现在,我们必须联合!契丹助你们攻破虎牢关,洛阳你们自取。若你们取不下洛阳,那是你们自己没本事,我契丹只有求随王合作。若是你们拿下洛阳,也必须协助我们战胜女金,否则契丹要么亡,要么投降女金,转攻大随!”
剑鼎看堂众人都在沉思,不禁暗暗摇头,真是一群莽夫,三言两语就让你忽悠了。剑鼎也不起身,就闷声道:“契丹如何帮助瓦岗啊?出多少兵来随国?来了后不走怎么办啊?怎么听着有点像假道灭虢的另一个版本啊?”
萧绰稚目光锐利的射向剑鼎方向,却没看出是谁在说话,李必也皱起了眉,寻找是谁在说话。
徐天师道:“没错,请问契丹来多少兵马相助?何时归去?”
“五万兵马。”萧绰稚挤兑道,“瓦岗义军三十万,不会怕了我契丹五万兵马吧?”
“不如瓦岗先助契丹对付女金吧!瓦岗也出五万兵马进契丹,你们肯定放心的吧?”
又是那个声音!萧绰稚压着怒意,喝道:“哪位英雄?何不当面说,藏头露尾可不够光明磊落!”
单雄信推了推剑鼎,剑鼎无奈起身,笑眯眯的对萧绰稚拱手道:“小妹妹,在下混世魔王!”
萧绰稚没想到能遇到一个同龄人,不禁愣住了,狐疑的问:“刚才是你在说话?”
“是的。”剑鼎道,“我这人喝了酒就话多,请勿见怪。”
萧绰稚冷着脸道:“看你年龄不大,却有几分聪明!但却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人人都像你这般,还谈什么合作?我契丹若亡,随国就要面对女金!”
跟我讲人心?剑鼎洒然一笑:“在下也是个身处低位的人,眼光格局不够,只能按小人之心来想事情。若我家来了个恶徒,我快要被他打死了,正好我还有个邻居,力量跟我差不多。你说我是请他一起对付恶徒安全呢?还是跑到他家里把门关安全呢?”
萧绰稚脸色大变,目光冷厉的盯着剑鼎,双手紧紧握着,不让自己失控。堂众人回过神了,都不禁发出阵阵冷笑,更让萧绰稚胸口起伏,怒意澎湃。
王君可道:“咬金兄弟说的对!契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推翻昏君是我们自己的事,不需契丹帮忙!女金也是你们契丹的事,若他日女金敢犯我大随,我王某人大刀招呼!”
“好!”堂众人齐声叫好,纷纷出言骂女金,骂契丹。
李必见今晚的事不成了,狠狠盯了眼剑鼎,又对萧绰稚耳语几句,劝她先离开。萧绰稚举步走到剑鼎面前,鳯眸中蕴含逼人的气势:“你叫什么名字?”
剑鼎淡然处之:“混世魔王,咬金!”
萧绰稚嘴角微微勾起,用契丹语说了一句话,转身就走。无知小儿,必取你狗命!
剑鼎在她身后也用契丹语回了一句:“黄毛丫头,夜郎自大!”
“文玉,帝视!”萧绰稚脚步一顿,猛地转身,鳯眸中的王霸之气仿佛凝成了实质,化作伤人魂魄的异光。
剑鼎被萧绰稚盯了片刻,不明白她在做什么,便不再搭理她,径自坐下来和单雄信说话了。萧绰稚身子有些摇晃,她的帝视竟然无效!难道眼前这个人是位帝王?为什么李必从没说过有这号人?今晚的计划全因这人毁了,萧绰稚没心情逗留,脚步有些踉跄的走了。
单雄信疑惑的问剑鼎:“她刚才最后说了什么?”
剑鼎道:“她说没想到世竟然还有我这样容貌和才华都出类拔萃之人,找遍整个契丹都没有人能和我相比。”
单雄信点头道:“有这么多意思吗?契丹语竟然比我们中原话还简练!那你说了什么?”
“我说虽然你仰慕我,但可惜你不是我的菜,我不会喜欢你的。”
单雄信拍手道:“难怪她走的时候失魂落魄,这是伤了心啊!咬金兄弟,你三言两语就能让契丹公主倾心,真给我们中原男儿长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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