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yan)州,位于随国边境,和契丹连接,如今,大半个兖州已被二十万瓦岗军占据。原负责剿匪的柱国大臣杨轩感无力征讨,只能以重兵包围,不让瓦岗出兖州,整日躲在营寨中坚守不出。
随国再派大将张须陀征讨,张须陀为随国南征北战一生,威名赫赫。张须陀主动出击,打得瓦岗军谈章色变,只好避其锋芒。瓦岗军一见张须陀就撤,张须陀紧追穷寇,五万瓦岗先锋军被越撵越远。
剑鼎进入随国境内,就先感受了一把大运河的作用,留下五千的仆兵,一万五人的队伍,乘坐大船一路飞驰,不到半月时间就到了兖州征讨大营。只是晕船者甚多,没有一些日子恐怕缓不过来。
剑鼎入城前,抬头看了眼城门的字,金堤关。剑鼎笑着对剑错道:“这金堤关听名字就旺我,此行的必然顺利的打酱油。”
剑错跟着剑鼎这么多年,早对他的奇言怪语熟悉了,严正言辞的道:“公子无论走到哪,都是旺的。”
“哈哈!”剑鼎大笑,“剑错,这全天下就你说话我最爱听。”
龙阳忙殷勤的道:“公子,公子!我也很会拍马屁的,不比剑错大哥差。”
“行了!你这一开口就输了。”剑鼎鄙视的丢了个白眼。
后方,马代忠看着谈笑风生的剑鼎,对身边的兄妹道:“咱们这小将军真有大将之风,走到哪都不怯场。”
马芸禄微笑着点头,马孟起却冷笑道:“一个十岁的孩子做领军大将,随国人见了会怎么想?定然认为木德存心敷衍,到时候迁怒我们,此行不知多少将士要因这好大喜功的小子而死!”
“大哥,别这么说,剑鼎将军虽然十岁,但智谋都让人敬佩。”马芸禄立刻替剑鼎说话。
马孟起哼声道:“怎么?就让你临时做了个千将,你就投靠他了?这胳膊肘转得也太快了点吧?”
马芸禄眼圈顿时红了,马代忠不悦的道:“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小妹?以前你做千将领军,这军中大小事务不也都是小妹在劳心劳力吗?现在不过是实至名归罢了!而且这千将也是你自己鲁莽弄丢的!”
马孟起寒着脸策马前行,不愿意再跟弟弟妹妹争吵,马芸禄强忍着泪水,不愿人看到兄妹不合,马代忠紧握着拳头,对大哥的桀骜任性愈加不满。
剑鼎安顿好武安军和刺槐军,已经天色有些黑了,这时才有随国士兵过来说柱国杨轩感有空召见,剑鼎立刻领着剑苦,剑错前往。龙阳也想同去,却被强令不得离开武安军军营,他这张脸和身段,就是祸水的代名词。
杨轩感,有皇室血统,几乎每代都是大随的柱国重臣。年近三十的他体貌雄伟,须髯漂亮,学识渊博,还有过人的骑射功夫。他其实很闲,瓦岗不来,他也不去,大家耗着。他又很忙,随王几天一个询问,要听他的捷报,可他哪来的捷报?
杨轩感想了一天该怎么回复好大喜功,喜怒无常的随王,卡文卡得脑袋都炸了,便想到见见木德国的将军,让这些来自蛮夷的兵卒明日去冲杀一阵。不管打得怎么样,反正死的都是木德和瓦岗的人,随国零伤亡,修饰一下,可以算捷报吧?
剑鼎入堂,见杨轩感正看着手中兵书,头都没抬,但眼神却飘忽闪烁,果然是个心高气傲,喜欢摆谱的官二代。剑鼎对杨轩感早有了解,心中有数,大声道:“木德国剑鼎,拜见大随柱国大将军!”
“姓剑?”杨轩感不禁抬头,整个鹿野,剑这个姓仿佛代表了兵家名将,木德国也有姓剑的人?待看到眼前的竟然是个顶多十多岁的孩子,顿时怒了。木德国竟敢这般欺辱随国,派个孩子来敷衍随国!
杨轩感怒而拍桌道:“好个蛮夷小国!竟然这般目中无人!带着你的兵给我滚!待本柱国解决了瓦岗,随国大军会亲自去木德找你们计较!”
剑鼎淡定的抱拳道:“柱国大将军,有志不在年高,决胜也非在个人勇武。道,将,兵,谋,勇,甲,粮,成军之基本!”
杨轩感神情变了,看了眼手中兵书,惊异的道:“你也看过这本兵书?啊,对,你姓剑,难道来自诸子谷?是本姓还是赐姓?为何小小年纪就成了木德的将军?”
废话,这兵书就是我拿大伯和师父教的兵法,自己再东拼西凑一些东西,然后让父亲印了几百本,按一本万金的价格卖给各国世家将军的,据说供不应求呢。所以说知识就是财富,那些家有余财,却不舍得让孩子读书的父母活该穷困。
剑鼎道:“先祖离开诸子谷外出闯荡,助木德国主建立王朝,后就留在了木德国。虽然我们九荒剑氏远离中原,但家学不敢忘,从小跟随名家大师学习,一日懒都偷不得。”
杨轩感感同身受,他也是在世家贵族教育中成长的,顿时就将剑鼎视为同等人,神情温和起来:“剑鼎小将军,姑且这么称你吧,虽然你有志向,但这年龄实在太小,这里是战场啊!”
剑鼎无奈叹道:“我祖代代显赫,所以家父对我期望甚高,严厉非常,让我早早出来经历人情世故,挫折磨难,将来才能不玷污先辈威名,小子我也是压力山大啊!”
“压力山大。”杨轩感再次感同身受,他又何尝不是承受着前辈们的权势压迫,努力在追逐超越呢?当下更加和煦的道,“剑鼎将军,请坐。”
剑鼎谢过后坐下,以家世打破阶级歧视,获得认同,再以情攻其心,拉近彼此关系,接下里该用利益加固彼此关系了。剑鼎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道:“我也知道凭我微薄的学识,还有一些老弱残兵,根本帮不随国什么忙,便求父亲拿出积蓄,又变卖了家中田地财产,凑了五万量金,八万量银,送予柱国大将军做军资!”
“啊!!”杨轩感猛地站起来,若是以前,这些金银他也能拿出,但随王修运河,三征蕃国,世家大族也艰难。拿起剑鼎放在面前的银票,真是货真价实,鹿野通用的银票!
“剑鼎贤弟,你这,你这,真是雪中送炭啊!”杨轩感直接绕过桌子,双手握着剑鼎的肩膀,感动的道,“贤弟一人,可抵十万精兵啊!”
剑鼎面容真挚的道:“这次木德两路军,是我求王一定要让我来杨兄这的。那靠山王两征蕃国都无功而返,有名无实。而瓦岗当初声势何等强大,我在木德都有所闻,可碰杨兄,只能困死兖州,动惮不得,剿灭可期。小弟我钦佩神往,今日终于得见杨兄,果然文武双全,惊才绝艳,此生无憾矣!”
杨轩感呼吸都重了,这话说得真是实在中听!给随王的捷报也有灵感了,这剑鼎是自己的福星啊!当下便故意板着脸道:“叫什么杨兄?生分了啊!该叫哥哥!”
“哥哥!”
“贤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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