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绝云间。
费尽一番辛劳,越过不知多少处山头,荧和派蒙总算来到了绝云间中央之地。
此处四面环山,竹林傍山走,红枫成衣带,有一瀑布悬山之间,沿途灯笼高挂,鸟兽声不绝,松涛声簌簌,野猪、松鼠、鹤群常栖此间,人近之,竟丝毫不怯,使人倍感讶异。
“行看潮翻覆,坐观云卷舒。请凌霄处,纵览绝云间。”
半山坡,荧见路傍有一石碑,前往看之,照而念之,稍松了口气,望向派蒙道:“这儿想必就是钟璃所说的绝云间了,但要往绝云至高处才有仙人,我们还得继续往山走才行。”
“什么?还要往山走?!派蒙实在走不动了,我想现在就回去了。”
荧白她一眼,“多行行走走,对身体大有裨益,而且你何时用脚走路了?该抱怨的是我才对。”
派蒙叉腰反驳:“哼!荧根本就不懂得体谅人家,明明我的幻肢就走的很累嘛!”
“好好,那你就回去吧。”
荧并不理会派蒙,辨别得山去路,前方高坡有一山门,中间悬一铜钟,两处各设数只石蟾蜍,荧直觉这铜钟或有玄机,又往曲形斗折的山看,山门繁多。
便就地拣起一块石子,往铜钟掷去。
派蒙仍絮絮叨叨着:“我才不回去呢,一路有那么多盗宝团的贼徒,不抱紧荧的大腿我会被射成马蜂窝的!而且我远远看到,千岩军离不过五里地,很快要追来了,我再笨也不会折返......等等!荧你在做什么啊?!你这个内鬼,是在告知千岩军我们的位置?!”
陡然听的铜钟声远远荡开,其声息锐利不定传遍了群山,派蒙一脸见鬼的忙问道。
荧往远处山道望去,果不其然,那千岩军的队伍在停顿一刻后,像有了指路明灯似的加快了脚步。
有些鲁莽了啊。
荧有些后悔暴露了位置,但仔细想想,只要在璃月待的久,终究逃不过还是会遇到的,便不是很在意了。
她转了转眼:“小派蒙,旅行者的智慧你是不会懂的,此地暗含玄机,只有如此敲钟,才能引得山仙人注意,钟璃曾谨告我:唯虔信者有仙缘,而无仙缘者,需三步一颔首,五步一摇铃。既无铃铛,当以铜钟替。你想,这山门的铜钟如此明显,不正诱导着我们去敲击它吗?”
“唔姆......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派蒙揉了揉头发,被她言辞灼灼的模样说服了。
“既然是钟璃小姐的提醒,我想是不会有错的!那接下来的铜钟都让我来敲吧!”
看着她兴致高昂的往山引路飞去,荧微妙的撇开视线。
其实她只是信口胡诌的,钟璃根本没有给她留什么言,她只是看这铜钟在山门孤零零悬着,心痒难耐,才拣起的石子扔它一把。
所以、就这么一路敲钟过去的话,千岩军很快就能纠正路线追来了吧?我是不是做了一件相当愚蠢的事?
果然啊,谎言既已埋下,总是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充填其内在。
荧苦恼的搔了搔头发,转身望着山道星星点点如线般的千岩军队,吐了吐舌头,追着派蒙往山去了。
来就来呗,我才不怕呢,我随便找处山头一跳,靠风之翼逃跑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荧!你看,这儿有公告牌呢!你果然猜对了!”
往山再走不过二三百米,便听见前头派蒙带有激动的喊叫。荧往木制的告示牌看去,只见其龙折蛇行写着:
“入此关者,鸣钟三响,疏欺贪讷三晦;出此境者,思历万方,唯天中道一真。”
“【入此关者,鸣钟三响】,不就是要敲三次钟吗?钟璃小姐给你的消息果然是正确的!就是不知道后边都什么意思了,派蒙才疏学浅只看得懂前两句。真让人头疼啊,璃月的书面话都如此晦涩吗?荧,你看得懂吗?”
派蒙绞尽脑汁,把脑袋塞进披风里也想不明白告示牌里想表达的什么意思,只好求助于荧了。
荧抿嘴沉思,思量半晌道:“【疏欺贪讷三晦】,可能是说有三种什么不应该出现,是什么呢.....唔,如果钟离在就好了,她一定瞬间能明悟其意思。”
派蒙连连摆手,“不行啊荧,老是依靠钟璃小姐的话,你就会丧失了独立自主解决问题的能力的!如果什么都不思考,脑袋长久以往就会变得跟石头一样,加油!我看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