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目丛山外,计连三人正坐在林伯的司南箱车上刚回吴郡。
“林伯,你这箱车可不像是寻常人能用的上的吧。”马车上,计连冲着林伯问道。
“这老伙计是我早些时候从西北带回来的,当然不是寻常那些家伙用的上的。想当年老头子我也是揭过游侠令的,这老伙计身上可是没少浸血。”
周安听闻林伯提起旧事,不禁好奇道:“林伯,想不到你早就和我们游侠会有过交情了啊?”
林伯这时却是摆了摆手,连忙冲着周安道:“你小子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老头子我说的可是锦绣朱字所书,游侠大令作保的真家伙。游侠会老头子我也听说了,真是被你们给弄得是一塌糊涂。早没了以前的骨气。”
听到林伯劈头盖脸的一番指责,周安瞬间没了脾气。他自己和许泰何尝不是因为此,而转念跟了计连的。
其实林伯这已经算是给他周安面子了,江湖中所言的“偷鸡摸狗”之辈,多是从他们这些所谓“游侠会”之人当中传出的。而那些开山挖洞的鼠辈,也不乏被他们一股脑给吸收了进来。
正因如此,江湖中真正的游侠、豪任,是相当看不起他们这些人的。尤其是南北两地的游侠会,往往为了生计,而占山为寇,虽不至于成大祸,却往往成了各大势力斗争中的替罪羊。
“林伯,你说的这些都是过去了,起码江东的游侠会现在是由陆爷重新主持。又有您老给把着关,还能出些偷鸡摸狗的鼠辈不成?”
周安心宽,心知林伯说的都是大实话,但如今他和许泰将希望都挂在了计连和陆中原的身上,也算是替游侠会未来找到了一丝希望。
“江东这片地界啊,世家杂乱,豪族林立。不过陆中原名声在外,要不是出了前些年的那个乱子,恐怕现在江东又是一番局面了。”林伯说起陆中原,还是心存敬佩的。
箱车上,计连摸着身旁的机弩和正中装着巨大磁石的木盒问道:“林伯,你说这司南箱车是你从西北带回来。可是行伍之中的军备吗?”
“不错,当年我们一帮兄弟揭了马将军的游侠令,便赶去了凉州。这司南箱车就是我们的重要军备,这车上的强弩要远胜寻常车弩,不但劲力足,更容易替换拆卸。当年大战之时,最多也就三千把而已。”
“这木箱中的磁石更是厉害,若遇到铁骑或身穿盔甲的刀斧手,只需打开木箱,结车阵,便可牵制他们的行动。”
箱车内,林伯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里面的弓弩和箭矢,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不会觉得自己已经老了。
“林伯,这游侠令究竟是什么人铸的令?为何我至今不曾见人用过,照您老的意思,有了这令牌,不就可以纠结天下游侠为己用了吗?”
林伯这时白了一眼计连,随后又在计连的眼前拍了一个空响的巴掌。“你小子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这个时候犯了糊涂?”
说着说着,林伯便从自己的箱车内翻出了一个小木盒。木盒上雕着的是一头小巧玲珑的雄鹰,十分别致,看不出会是林伯这种大老爷们会卖的东西。
“来,今天就让你们这些小子开开眼界。这张游侠令可是老头子我一直没舍得丢的。”
周安这时正驾着马车,听到有真家伙可以看,赶忙放慢了速度,将马车停在了一旁。
只见林伯此刻正小心翼翼的从木盒中将当年召集他们的游侠诰令取了出来。
一方锦帛上,朱砂字迹丝毫没有模糊变淡的迹象,上书小篆笔力苍劲,寥寥数语便看的计连和周安二人心潮澎湃,眼前不禁浮现出了西凉兵乱,城破人亡之惨状。
当计连和周安二人的目光落在了最后的一方大印之上时,却是露出了一丝惊愕之情。
“林伯,这是什么人的血?难道游侠令就是用人血烙印下的三个字吗?”计连望着锦帛最后上书“游侠令”三个大字的泛黑印记。
“计连,游侠令确实是用人血烙印下的。不过,却并非所有人都能将自己的血染在这三个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