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是和中央集权有关,如果战争爆发,要动员国力,无非是三样东西,一个是兵,一个是粮、一个是财。”
“你若是皇帝的话,怎么招兵?怎么征粮?怎么收税?你认识每个老百姓吗?”
“所以又牵扯到了户籍制度,每个人都必须登记在册。而如果要搞户籍制度,就必须要求人民不能随便迁徙,否则一旦每个人都随便搬家,户籍就乱了,有的人就可能逃脱兵役和税收。农、工恰恰既可以tigng军粮物资、兵员、税赋,又可以束缚人民不去迁徙,更方便管理,所以才要提倡。”
“作商人显然不可能久居一处,这些人凭借易物便能家财万贯,一生无忧,岂是忙忙碌碌一生尚不能温饱的农、工阶层能比。”
“人心逐利,更易跟风,一旦大家都经商,兵员和粮食都会很成问题,当然要抑制”
“其实商人比排在前面的两个都要聪明?如若再稍有特权,皇权危矣,所谓的统治阶层士,也会被慢慢的挤下特权阶层”
这个新颖观点倒是让李蕊兴致勃勃“先生的观点似乎有些夸大其词了吧,古往今来,亦不见商人能干出颠覆王朝的事情”
苏折淡笑道:“殿下,切莫小看商人,商人之所以上不的台面,那是因为士这个统治阶层看的紧而已”
李蕊陷入了沉思,许久后才道:“我虽不关心朝政,但也知道每岁父皇都会为钱赋发愁,既然商人能生财,为何父皇不用?士又为何抑商?想必先生也会有独到的见解”
“独到倒也称不上,商人见利忘义虽然有夸大的成分,但仍然十分普遍,巍巍皇权要的自然是忠君思想,而不是逐利的思维。一旦忠君思想改变,皇权崩塌自然是顺理成章”
“当然,在士阶层看来,商人确是生财好手。一旦钱财tigng了另外一条无风险的上升通道,势必和国家的官僚体系发生冲突。那时候谁还肯悬梁刺股苦读、泣泪撒血战斗的卖与帝王家呢?这亦是阶级的矛盾点所在”
李蕊望着官道上川流不息的商旅,内心也不平静起来,自己从没有这般细想过,表情复杂的试探问道:“为什么他们不彻底的解决掉商呢?”
苏折一边缓缓的登上马车,一边道:“存在即合理,古人智慧并不比今人差,两难之下,也只是抑商而已,可见世间不能缺商,殿下如此聪慧,亦能明白”
“那苏先生为何还要鼓舞我兄长操商,先生之才亦不知这是在和士阶层为敌么?”李蕊有些诛心的问道
“殿下想必也想明白了财锦加持特权的威力了吧,操商只是手段,要保皇权稳固,适当抑商就是国策。此事我早已与辽王殿下谈过,殿下会在适时摘下操商的“帽子””
“如何摘掉?”
苏折掀开门帘躬身走进了马车:“能摘掉便是,如何摘?殿下就必跟着费心了”
李蕊还从未见过在自己面前如此狂傲之人,气急之下又想起了兄长的处境,紧握剑鞘的玉指也慢慢的松开了
但回想与此人刚才的谈论,细品之下不但甚是有理,且观点新颖独特,又直指要害。
想到自己劝解兄长时的话,不禁的又忍俊不已露出了笑意,
有才之人必有傲骨,持才傲物虽然令人生厌,但当你松不得手的时候,又能怨谁呢?
当下对着马车拱手一礼,道:“刚才心忧兄长,使了小性子,望先生见谅”
“辽王能有殿下这样的ii倒是好福气,兄妹无间,在下怎会介意,殿下勿忧,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