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这是怎么了呀?”
女子温软的声音响起,显得人畜无害。
一直在章程怀中的翠珠却突然恭敬的站到了一边。
盛浅予急忙低头擦拭泪珠,没来得及注意这些。
进门的是盛浅予的嫡姐,盛浅凉,因为夫君不幸身亡,来盛浅予家里找姐妹叙旧。
本来这是不合规矩的,但是盛浅予一贯不善拒绝,何况嫡姐虽然年幼时与自己有嫌隙,可是毕竟是同父姐妹,盛浅予还是待她极好,两个人简直好的像嫡亲的姐妹了。
如今让她看到这些,一向有些好面子的盛浅予有些难过。
不过,更多的则是不解,这个时候嫡姐出来,莫非是看不惯这对狗男女,想为自己出气。
盛浅予心中猜想,有些感动。
“合安果然是不善言辞啊,看看被我这小妹给堵的哑口无言,还是我来说吧。”
听到盛浅凉开口,盛浅予一惊,不知道嫡姐是什么意思。
合安是自己夫君的小字,但他却一直不喜欢自己这样亲昵的称呼。
盛浅予心里一沉,隐隐感觉到了些什么,但却下意思的不愿去想。
那边章程已经甩袖离开了,盛浅予有些惊疑的看向盛浅凉,等着她开口。
面前着一身白裙的盛浅凉突然一笑。
“妹妹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到叫我心里怪害怕的。妹妹有什么想说的吗?”
盛浅予看着眼前的女人,再也没有办法自己骗自己。
真相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她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颤抖着问:“为什么?”
盛浅凉看着盛浅予,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用手帕捂着嘴,花枝乱颤的笑了起来。
“为什么?妹妹不是一向聪慧吗?怎么这样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呢?”
盛浅予瘫坐在了地上,还是重复。
“为什么?”
盛浅凉眉眼弯弯,躬下身子,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像是一个亲切的大姐姐般温柔开口,但内容却让盛浅予感受到冰凉异常。
“我还想问问妹妹,为什么呢?”
“我是远安侯府堂堂嫡长女,而你不过是一个妾生出来的,凭什么和我比?”
“明明我是高嫁,而你是随便安排的婚事。为什么我夫君死了,你夫君却连连升官。”
“你是不是觉得,你把我接来这里,我应该感谢你。”
“不!你不就是想和我显摆你的幸福吗?我每次看到你的假惺惺的样子,就觉得恶心。”
盛浅凉揪起盛浅予的头发,逼迫她看向自己。
“你的运气可真是好,可惜啊,你太蠢了。”
“当年我能抢走你的才名,现如今也自然能抢了你的夫君,说起来还要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盛浅凉不屑的把盛浅予甩开,盛浅予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滩了下去。
盛浅凉坐在了榻子上,翠珠则是低眉顺眼的给她倒了一杯茶。一转眼,盛浅凉注意到了桌上绣到一半的帕子,嗤笑了一声,挥到了地上。
盛浅予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胸口一凉,喉头一阵腥甜涌上,伸手去接,却看到了一片深红。
随后一阵天旋地转,她失去了所有意识。
昏昏沉沉间,盛浅予感觉自己好像沉进了水里似的,身子被胶着着,动弹不得,她挣扎着睁开了眼。
她以第三人称的状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搬出去,看着盛浅凉被抬做了新夫人,看到了生前讨好自己的仆妇辱骂自己,看到了来祭奠自己的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她感觉自己好像在慢慢消散,越来越困,越来越淡漠…
但是突然,一阵浓烈的不甘袭上心头。
她恨。
她出生就是庶女,于是她谨小慎微,讨好嫡母,对于其他姐妹的欺辱,她以德抱怨。
她对于每个人都尽力善待,能帮的就帮,能扶的就扶。
她明明才学过人,却被嫡姐顶替,成了盛浅凉声明远扬的筏子。
她拼命争取才嫁得一个秀才为正妻,用心扶持他一路青云直上,以为一切都要好的时候,偏偏一切都被夺走了。
她恨啊,自己没有一生小心翼翼,更是没有害过一个人,怎么落得如此的下场。
若能从来,定要活的恣意潇洒。
盛浅予绝望的感受着自己越来越冷,直到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