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舒宴站在离窗两步远的地方,望向少女,黑色的眸子里满是好奇,道:“这是什么花?”
陆清柚边走边怀想解释道:“这个呀,是白棠花,小时候和师父一起种的。”
“哦,真好看。”
“你喜欢?那等你有了住处,到时候我也给你种一棵。”
舒宴的眼睛突然亮起来,“真的么?”
“真的,”陆清柚苦笑不得,又一睨他身后的榻,轻声道:“快坐回去,我给你上药,上完药过些天就好了。”
红衣小少年“嗯”了声,径直走过去。
舒宴将上衣除去,脑袋枕着手臂闭眼伏在榻上,脸肉鼓成两包。
“可能会有点痛。”陆清柚望着小少年清瘦的脊背,背上满是纵横交错的鞭伤,新伤旧伤触目惊心,说一句皮开肉绽也不为过。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重的伤,是灭门的那伙人做的吗?她不能问,只好抿着唇一言不发为他上药。
据她读的这本书,她对舒宴的了解,乖巧可爱是一方面,此外他也极为忍耐,再疼再痛也不会叫唤一声。
果然,等陆清柚上完药,小少年的脸连着耳朵都涨的通红,额头还有虚汗,她却没听到一声闷哼,只有间或急促的呼吸声。
她师弟真的太让人心疼了!她以后一定对他好,还要给他灌输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尤其是邪魔一族思想,他太纯善了,很容易会傻傻被人骗了。
“还有哪儿有伤没?”陆清柚稍稍平复心情,温声道。
舒宴凝视着指腹的血洞看了会儿,点点头,如实道:“还有膝盖,手腕脚腕。”
陆清柚蹲下脱掉他的鞋袜,把裤子撸起到膝盖上方,袖子也卷起到腕骨下,果又见到几处狰狞的伤痕。手上有纵横交错愈合了的疤,膝盖黑红上有深浅不一的裂伤,手腕脚腕有一圈圈可怖的磨伤,周边皮肉高高肿起,中间的部分又深深凹下去,就像是被人长期用手铐脚铐拷住。
被人长期用手铐脚铐拷住……陆清柚上药的手一顿,难道舒宴真的是被那伙人残害至此?
有了这个猜测,实际上陆清柚已经认定了这个结论。
她郑重向舒宴保证道:“师弟你放心,入了咱们上阳宗的门,就没人再敢这么对你,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舒宴面露惊诧,旋即反应过来,孩子气道:“师姐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
陆清柚又查看了一遍舒宴有没有别的伤,就怕他有些轻微伤不愿意说。
“真没有了。”舒宴漫不经心摆手道。
她却眼尖的发现了他手指指腹上的小小血洞,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舒宴心虚偏过头去。
她低头处理好伤,又用细布小心包扎起来。没有看见她乖巧可爱的师弟正偏着脑袋看着她认真的侧脸露出狡黠玩味的笑。
上完药后,舒宴该回到云涯真人那里去,很不凑巧的是,出门之际,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师姐。”
陆清柚想起她这里有把云涯真人炼的法器——虚云伞,安抚舒宴道:“别担心,师弟,我这儿有把伞可以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