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田延年便急着赶回温室殿,禀报说霍光同意召昌邑乐师入宫。
“哦,大将军答应的这么痛快吗?”霍光的通融令刘贺出乎意料。
“大将军说,陛下如今是君,君有命,做臣子的莫敢不从。且事关皇室子嗣延续,怠慢不得。臣这就派人前往昌邑,请王宫乐师入朝。”
刘贺摆摆手道:“哎,大司农忙于国事,这点小事还用你过问嘛。再说,你的手下哪里知道谁得朕心,谁五音不全?到时候找错了人,大司农还以为朕刁难你。这样,让王吉去办吧。”
田延年踌躇了片刻,摇头道:“还是让臣的部下随同中尉大人同去吧。如今长安不太平,臣的部下也可保护王大人和诸位乐师。”
刘贺还想坚持,听林默在身边轻轻咳了一声,也不再坚持。
等田延年走后,刘贺将王吉招至近前,将前往昌邑招募乐师的事情说了。
刘贺眼神诚挚的望着王吉:“王吉,你和林兄随朕入朝继位,可以说是朕最为信任之人,此番回昌邑,知道要去做什么吗?”
“为陛下召集可靠之人,守护陛下。”王吉答道。
刘贺低声道:“很好。不过不仅如此,这二百人不仅是朕 的护卫,更是朕做大事的依仗,是大汉王朝的支柱。切记,宁可不招,切不能有背主的二臣。否则你我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王吉表情严肃的磕头称是,眼神坚定的答道:“臣定会为陛下找到死生不改其志的忠臣。”
刘贺点头,将自己从父亲那里继承那块与传国玉玺同源的宝玉交到王吉手中,道:“此去,先去找郎中张安。此人当年是龚遂所荐,被朕闲置,可实际上被善奴暗中培养成一名干将。你去找他,他自然能集合部众。”…
林默补充道:“王中尉,此行除了你,还有田延年手下跟随,他们定会对你严加监视,一定要小心行事,千万不可暴露。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若你被怀疑,则陛下在宫中定会遭受霍光的毒手,切记,切记。”
林默和刘贺又嘱咐了王吉几句,便目送王吉启程了。
“陛下,发现异常了吗?”望着王吉远去的背影,林默轻声问刘贺。
“异常?自打入朝,朕每天都能发现异常。”刘贺长叹一声。短短一个多月,他的抬头纹已经因为焦虑愈发深厚。
“堂堂大将军,竟然差遣手下位居九卿的重臣,来催你宠幸宫人,早生贵子?”林默皱眉道。
“这……还真是啊。如今想来,自打入朝,似乎田延年每天都要往宫中送酒送女人。”刘贺也随着点头。
“送酒……田延年送来的酒还有吗?”
“有啊,都放在柜中,朕一口没动。”
林默连忙和刘贺取出那些装着御酒的精制酒壶,开瓶嗅了嗅,似乎没发现什么异常。林默还不放心,便命人找来宫中后厨豢养的一条野狗,喂了酒水喝下。
二人躲在墙角,静静的看着那土狗的反应。大概等了三刻中,那狗似 乎一点反应都没有,仍然活蹦乱跳。
“林兄,你多虑了吧,不是说大将军不会害朕……”
刘贺的话说道一半被生生吞了下去。两个人不约而同瞪大了眼睛,张大嘴巴看着那狗。
只见那土犬先是躁动不安,然后竟然一脸淫相,拱起背扶柱直立,对着空气不停抖动起后臀。
而狗身下那本来不起眼的一块黑肉,霎时间成了直挺挺的红枪。
“陛下,他确实没害你,酒里没毒……”
“是啊,可他下了……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