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千秋的箭矢第一个用光,他索性将硬弓当做飞镖丢了出去,拔刀与迫近的土匪搏杀起来。
代新
三尺军剑在他手中散开凌厉的剑花,锋尖在来不及退避的敌人咽喉处割开一道道细缝,气管、鲜血和他们卑劣的灵魂同时离开肮脏的躯壳。
左千秋深知战场上处于劣势一方必须以攻为守的道理,他无意放过向他展露后背的逃兵,剑围扫开侧翼攻击,回身用剑尖在对方的肋骨、肩胛捅出血窟窿。
“快!趁机夺马,突围!”
见左千秋亲手杀出一条血路,林默连忙指引众人拔刀奔向马匹,轻骑们摆出楔形骑阵,像刀锥一样冲散了坐骑四周的包围。
三十二匹上等战马,在连夜不停的奔跑中早已耗尽了体力,此刻已经大多倒在了血泊之中,只剩两匹幸存。它们的胸膛和人一样急促起伏着,鼻尖发出蒸腾白汽,一双双清澈的眼睛,凝视着终于赶来保护自己的主人。
“送两位大人突围!”
大将军的卫士们毫无惧色,他们不等林默和左千秋的同意,一把将二人推上了马鞍,让后以圆阵面对包围,高喊着“为大将军尽忠”的誓言,冲向狰狞的敌人。
林默望着这些决死的斗士,陷入了深深的震惊。
“小林子!别犹豫!”
左千秋一脚揣在林默坐骑的臀部,那惊马像是被点着了尾巴一样,发了疯似的奔了出去。而左千秋想要跟上,身下马腹已经被斜里刺出的一支三叉铁叉刺破,冒着热气的动物内脏散落一地,左千秋瞬间被人潮吞没。
林默根本来不及回头,马已经钻入林中,树杈枝丫如刀片剐蹭着林默的脸颊和手背,他只觉得身上一阵火辣。
逃出生天的马匹在月下狂奔着,早已忘记了连日的疲惫。林默捶着马鞍,半晌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妈的,这帮孙子!
林默有千万种理由就此逃跑,去完成迎立新君或者种种冠冕堂皇的大事。可是一股强烈的恨意萦绕在他心头,令他双拳如钢铁般攥紧。
去你妈的大汉,狗屁迎立新君,一个荒淫的废帝不值得这么多好汉送死。
林默咬紧牙关,奋力横拉马缰,调转马头冲进了那层层林木之中,挥舞腰间佩剑斩断荆棘,高喊着杀回了敌阵之中!
“啊啊啊!!跟他们拼啦!”
嗒嗒嗒嗒……
马蹄踩在石板路上,左千秋和三十余骑卫兵,一脸血污的望着他。
身边的土匪,要么已经变成死尸,要么倒地呻吟不起。
“小林子,你怎么回来了?”左千秋望着他,眼神中有一丝不解,还有万分欣慰。
林默没想到战局怎么会发生如此突然的转折,他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道:
“这就都死了?……左兄你、你、你是会变……超级羽林卫么?”
左千秋同样茫然的摇着头,抬手指了指身后。
一队火把高高亮起,一员骑将在步卒簇拥下走出阴影,对手持长剑的林默喊道
“大胆!昌邑王师在此,还不下马卸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