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禹对于这群被软禁的圣所精灵没有另眼看待,他现在是刚被暗杀的七阶魔法师,对他们余怒未消才是他需要演出的效果。
因为自己即将离开,伊索询问了不少关于故乡相关的内容。
这个傻乎乎的家伙以“交杯酒”这个在暗杀发生前出现过的词汇切入,希望一窥路禹故乡的边角。
然而在路禹告知他交杯酒到底是什么场合才会喝后
伊索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西格莉德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雾妖变成了酒杯的模样在伊索身边乱晃。
璐璐缇斯则是默默记下了这个很有意思的仪式。
路禹没有慢悠悠地晃回索雷森的王城,他爬上霍古的背,向从未与巨龙打过交道,更没有乘龙翱翔的伊索发出了邀请。
忐忑的伊索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小心翼翼地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眼见霍古没有反对的意思,伊索这才学着路禹他们,坐稳,等待起飞。
和路禹第一次乘坐霍古航班时的表现一样,伊索晕车了,吹了好一阵子风才逐渐缓过来。
进入王城,霍古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最为壮丽的宫殿群,落了下去。
紧张无比的索雷森精灵在看到背上的人后,只剩下了惊讶。
路禹旁若无人地从人群当中穿过,对那些敬畏的目光视而不见,径直走到远处被护卫簇拥的精灵王面前。
“你的委托,我已经完成了。”
精灵王瞪大了眼睛,即将涌上心头的喜悦却被路禹的下一句话拍打得荡然无存。
“但有一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例行公事的冷漠口吻令在场的索雷森众人很快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路禹此前并不是这样的,大概是与伊索关系颇为不错的缘故,他与索雷森的大多数人接触时总是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联想到天降的巨龙,强烈的不安感在蔓延。
精灵王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立刻把路禹迎进了宫殿当中。
路禹把已经想好的那个理由又说了一遍,并重申了沉默山脉已经被霍古占据的事实。
原本还打算把沉默山脉收复想法的众人偷瞄了一眼宫殿外的霍古,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想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我受了你们的委托,艰难地得到了这个答案,但是有人却不遵守约定,妄图下毒控制我,以获得沉默山脉的秘密。”
“索雷森,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
精灵王惊得站了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更是陷入了呆滞。
“下毒,控制这从哪说起啊?”
伊索上前一步,将沉默山脉外围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知了众人。
这下众人心里有底了,德温既然已经被处死,那就往这个死人身上推就好了。
一边推,大家还在内心暗骂,觉得德温不可理喻。
绕过如此多的人自作主张,如今一死了之,却把一个天大的难题甩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头疼。
德温虽死,但是路禹的怒火尚未平息,携巨龙而来的路禹压迫感太强,根本无人敢搭话。
大殿内一片寂静。
“这都是德温自作主张,咎由自取导致的,既如此,就让德温的家族来负责赔偿路禹爵士损失便可。”伊索见无人发声,站了出来,把早已和路禹商量好的内容说了出来。
精灵王本来还在思考什么样的补偿能让一头巨龙与一位七阶魔法师息怒,听闻伊索如此说,他没有犹豫,转头望向了乱糟糟的贵族们。
“诸君觉得如何?”
“赞成。”
“我没有意见。”
没人愿意在这时和德温家族沾上一点关系,反正倒霉的不是自己,赶紧切割才是正道。
精灵王又问:“路禹爵士,是否满意这个赔偿方案?”
“如果我想要的,德温家族无法满足呢?”
“那么索雷森会尽量满足您的要求。”
精灵王边说边用眼神示意和路禹关系还不错的伊索说点什么。
伊索后知后觉地走到路禹身边:“这毕竟是德温为了追求位阶突破的疯狂举动,还请路禹爵士不要因此误会索雷森。”
伊索的话引来一阵贵族的附和声。
路禹没有说什么,他再次拿出了璐璐缇斯变形药剂的清单。
“上次你们一样没有为我找到,现在,我希望你们能给我看到一些诚意。”
精灵王迅速将清单传阅众贵族,不一会就有人指认,说德温家恰好有路禹所需的物品。
真是有意思,上次这份清单由精灵王交付寻找,下面的人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一样,连线索都无法提供,现在一下子就有了眉目。
与德温领地靠近的另外两个家族,自告奋勇传讯族人,令他们为路禹取来清单上的物品。
路禹没有制止这两个家族的人,他很清楚这群人只要去了,就不可能只是帮自己搜集素材。
但是他懒得提。
如果德温不是这么下作,打算对自己下死手,他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借着这个机会,他希望让伊索深深地记住一个道理。
一直被人认为是善良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无力的善良带来的往往是软弱可欺的标签。
适当的暴力,才能让你在混乱的环境中立足。
软弱者的善良与强者的温柔,大多数人只能记住后者,这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路禹继续提出要求:“除了清单上的素材,他家的财产我要一半,全部换成通用性强的魔法素材,不要糊弄我,否则那只被你们吵醒的巨龙不介意点燃你们的领地。”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屠龙,但是事关我对他的承诺,我必然会与他站在一条战线,即便是伊索说情也不成。”
刚才派人去德温家的两个家族再次慌张地传讯,发布了新的抄家准则。
在场的贵族对于这种赤裸裸的吃人行径无人觉得不妥,反而觉得有些可惜,德温竟然不是在自己的领地附近。
精灵王视线则是在伊索与路禹之间来回移动,好一会,他似乎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