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边吃饭边问道。
“阿伟,叫你去大队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嫂嫂插话道。
“就是,你走后村民们一直不放心,是不是上面的人下来了,”
周永伟“咔哧咔哧”的吃着饭,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说撕掉了通知书,那指定爷爷会拿起拐杖一顿打,但要是不说一直憋在心里也怪难受的。
“没什么,就是夏支书想知道一下挖水渠的情况,我简单的给他汇报了一下。”
爷爷作为老江湖,能看不穿周永伟在撒谎吗?一眼便识破。
“阿伟,你在撒谎,夏支书想了解挖水渠的情况用得着把你从工地里叫回去吗?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爷爷不愧是爷爷,姜还是老的辣,虽已七甲有余,鬓发苍白,但思路依旧清晰。
周永伟大口大口的吃着饭,心里万般矛盾,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我都说了没什么事,你们问那么多干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
小侄女娇滴滴的说道。“妈妈我要喝水。”
周永伟最终还是忍住没说,爷爷也没再追问,吃饱饭周永伟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静静的思考人生。
晚风徐徐,寒冷彻骨,还好这地方冬天不下雪。
水渠工程还没挖到一半,开春之前一定要挖通水渠,这是目前周永伟要完成的任务。
至于单干,起码也得把水渠挖通了再说,不管怎么说一句话就是明年不能再苦了,必须粮食大丰收。
周永伟躺在床上不停的问自己,放弃大学到底有没有错,如果真去上了大学,前途真是一片光明。
撕掉了录取通知书,或许我撕掉的是未来,撕掉的是改变命运的一张纸,但或许我撕掉的又是一张穷根纸。
男子汉大丈夫,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不拔穷根痛饮黄泉水。
干就完事了,撸起袖子加油干,先把水渠挖通了再说。
虽然黑幕已至,但还是能听见村民在舂米棚里“咕咚咕咚”的声音。
累了一天,周永伟迷迷糊糊的在“咕咚咕咚”的吵杂的声音中慢慢睡去,家里的客厅里枯黄的煤油灯也被吹灭了。
沈兰娟一夜没睡,披着一件军大衣在自己的房间里抱着通知书发呆,枯黄的煤油灯照亮着他那娇媚的鹅蛋脸,是的,她考上了,考上了省大。
沈兰娟由于今天出差回来的晚没有跟夏支书碰面,所以还不知道周永伟撕掉了录取通知书的事。
沈兰娟心里也矛盾着,本来是该高兴的事,可以离开这个穷地方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落空空的,没有之前自己想的那样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