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琳一向不会参与这些扭扭曲曲的事,但因为关系到纪染,才留了个心。
她担心纪染听了这话心里乱想。
纪染却笑了,云淡风轻道,“这么巧,我对他也有意见。”
“......”
陈子琳只当她在说气话,借机安慰她,“你年纪小,不用管这些,有纪叔叔在,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纪元虽然在军队里说不上什么话,但他和总司令庞龙渊是多年好友,现在纪染又是他名义上的孙女,李镇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纪染笑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那陈姨,我去轮船上看看。”
“去吧。”陈子琳目送她离开,目光逐渐柔和。
忽然有一瞬觉得,自己十分和蔼可亲?
她才26岁,怎么能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老葛已经在轮船上安置下来。
对讲机里,应明泽告诉她,老葛就在轮船一楼,那里的空间大,适合摆放东西,他的打铁工具被纪染带回来,现在也搬到船上。
“你来了。”老葛从一堆杂货里站起身,把手擦干净,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
“这个房间刚刚好,里面有个小格间,我打算用木板做个床,以后就睡在这里。”
看清里面的空间后,纪染皱了下眉头,“楼上有房间。”
“留给其他人吧。”他叹了口气,“岛上还有很多人睡在地上,等木材回来了,我想钉做些木床。”
“挺好的。”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很快有人扬声喊道,“快来搬木头——”
是外出伐木的队伍回来了,熙熙攘攘的声音顿时热闹起来。
纪染看向四周,“那我把东西给你放隔壁房间吧。”
“行。”老葛点头应着,着急走出去看木头,让她随意。
纪染去了隔壁,把空间里的煤炭堆放在地上,至于钢筋和钢板,她就全放在沙滩上面的空地上。
众人都在忙着搬木材,小心翼翼的避免沾到水。
“哪天去航空基地?”
傅辞闲下来,和她一块靠在椰子树上,长腿随意的曲着,姿态悠闲。
“明天吧,怎么样?”纪染挑眉看着他。
沙滩边上,应明泽正和几人一起搬着木头,有个大高个在其中,是那个叫徐彪的人。
纪染下意识的就想到那两个女生,视线一转,果然看见了那两个人。
他们一起抱着一根粗壮的木头,路过应明泽时,还笑着说了好一会儿话。
傅辞盯着她的眼睛,眯了眯眼,“看谁呢?”
“你的好朋友。”
她忽而一笑,眸底划过一抹精光,眼眸亮的像天上的星星。
“......”
傅辞怔神住。
“嘿你在这儿呀。”沈佳依几步小跑过来,像是才注意到纪染,愣了下,转而笑道,“纪染也在啊,你们怎么在这边?”
纪染好以瑕之的冲她笑,“乘凉。”
沈佳依似乎有被戳中笑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一旁的傅辞无声的摸了下鼻梁,眼睫压低,没接话。
沈佳依走在他身前,“应明泽在搬东西,你怎么没去帮忙呀?”
傅辞不动声色的把视线落在应明泽身上。
“乘凉。”
......
他怎么也说冷笑话。
沈佳依捂着唇笑,“你们俩不是做什么都是一起的吗?”
她转而看向纪染,吐槽道,“他们俩老在一块,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弯的。”
纪染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其实是在想,弯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弯的。
哪里弯了。
或许是气氛太尴尬,也或许是纪染接不上话。
傅辞随意问她,“你没去训练?”
“晚点再去。”沈佳依的语气低了几分,有些不满,“你上次还说要去看我训练,怎么没来?”
傅辞下意识的看了纪染一眼,语调飞快,“是应明泽说去看,你问他。”
“什么呀,他说了和你一起来,你们俩怎么老是骗我?”
纪染靠在树上,歪着头看向轮船,只觉得心里莫名涌上一股烦躁劲,连带着表面上的神情都变了。
应明泽从那头走过来,扬着嗓子问,“傅哥,你收到消息没有?”
傅辞把别在腰间的对讲机拿出来冲他晃了下,表示没听见。
“周迟说,白毅那边需要找几个懂游艇的技术人员过去。”
他弯腰在地上抓了一把沙子,放在手心摩擦着,借此擦掉手心的脏东西。
“他不能去找?”傅辞问。
“他说他忙,”应明泽看了纪染一眼,笑道,“身上任务重,不能分心。”
“我可以帮忙吗?”
三人的视线都落在沈佳依身上。
她白素的脸上挂着笑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有时间,可以帮你们去找,当然,如果你们不相信我的话,当我没说。”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有人自然会接下去。
“那太好了,辛苦你一下。”
应明泽顺势就把一些相关的事宜和她说清楚。
轮船上有人在喊,“应哥一一过来看一下。”
转而,应明泽朝纪染和傅辞打了声招呼,一路小跑着去了轮船上。
得到肯定,沈佳依显然很开心,迫不及待的问傅辞,“那我找到人,是不是直接带人去会所那边?”
纪染手里捏着对讲机,正寻思着问问周迟在哪接应,听到她的话后,眸子顿时眯起,和她的视线在空气中撞上。
仅仅一秒。
“交给我就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沈佳依调皮的朝傅辞敬了个礼,转身往C区的方向跑去,蹦蹦跳跳的,兴奋溢于言表。
人都走了,一时之间,空气有几分寂静。
纪染慢慢的看向一旁的傅辞,眉尾微挑,像是在等待他开口。
傅辞了然,淡然说道,“多个人办事而已,你要是不信任她,以后不用她就行。”
“我什么时候说不信任她了?”
她不承认。
傅辞倏而倾身上前,瞳孔里的那张脸一下就放大,近得连毛孔都能看清。
纪染慢慢的眯着眸子,也不躲,就想看看他要做什么妖。
两人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他紧盯着她的双眸,嘴角的弧度上扬着,一字一顿,“因为你的这种眼神,我很熟悉。”
这双看似纯净无辜的眸子,眼底却暗藏着提防和揣测,像极了一开始看自己的眼神,不过,好像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
傅辞琢磨不出来,依稀之间,还是能想起她第一次看自己的神情。
直白赤裸,似将人看穿。
打个比喻,像看见借钱的冤家一样。
总之不是一种陌生人的感觉。
“呵。”纪染冷笑一声,“你很了解她吗?”
她的目光有些微凉,语气算不上好。
傅辞觉得她在质问自己,顿时摇头,一脸真诚,“不熟。”
只是了解你罢了。
......瞎扯。
纪染忽然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无聊。
她打开手里的对讲机——
“周迟你在哪?”
两秒后,传来回话。
“我在船上三楼呢纪小姐。”
纪染冷冷的瞥了身边人一眼,手插着兜走向轮船。
一阵冷风吹在脸上,让人的神经一瞬间绷紧。
傅辞漫不经心的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蔓延开来,俊脸难掩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