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日,他会差人,送份礼物给聂若曦,也会派人,在欣语下课后,将她送回袁念的公寓。
慕容珏很意外,儿子每天取消了消遣活动,将时间,全给了温室里的紫罗兰。
他由最初的不解,渐渐变成了习惯,最后,帮着儿子,摆弄起来。
“爹地,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这样我感觉,跟哥哥在一起。”慕容曜早从温室的反光玻璃上,看到了父亲的影像。而他,还是等到父亲靠近,给他帮忙那一刻,在已吃惊的姿态,开口。
“哎!看见你,就好像看见靖文。你们两兄弟一块长大,真的比跟念儿,要亲些。”慕容珏在曜的脸上,读到了袁念不曾有的那份兄弟之情。
“爹地,我想结婚了。你别问我娶谁,我没有脸告诉你。”慕容曜破釜沉舟。
“怎么啦?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慕容珏在曜的柔情攻势下,渐渐沉沦。
“我不想说,您最好别问。这是我能为哥哥做的唯一一件事。”慕容曜一脸无奈,从眼眸底部划过的狡诈,转而间,化作了忧虑。
慕容珏思索,儿子一向自视不低,能让他如此烦乱,那女人定是不简单。
他看得出,儿子不情愿这门婚事,却,又非娶那女人不可。那原因只有一个,那女人怀了儿子的骨肉。
他讨厌以肚子相要挟的婚事:“让她堕胎好了。”
慕容曜重重叹气,留恋地用指尖,划过紫罗兰娇艳的花瓣:“我想让哥哥瞑目。这就是我结婚的全部理由。”
慕容珏听得云里雾里,那迷惑靖文的女人,不是死了吗?怎么从坟墓里出来,作祟?
慕容曜放下修花的剪子,一脸痛苦道:“她生下了哥的孩子,这孩子被她妹妹带在身边。如果哥还活着,我是断然不会让这孩子,到我们慕容家来。可哥……我想,让哥在九泉之下瞑目。”
慕容珏震惊,不自觉中,惊得后退。伸手欲撑摆放花盆的木架,却无意间碰翻了摆在花架上的,花盆。
“哗”花盆碎了。花盆里娇媚的紫罗兰,倒在散落的泥土上,而泥土又散了……
残败一地。
“爹地,您没事吧?”慕容曜疾步迎到父亲身边,扶住脸色发白的他。
慕容珏抓住儿子的胳膊,直勾勾地望向他:“你说的,是真的。那个该死的女人,真的生下了你哥的孩子?”
慕容曜沉默地点头,他看见了欣语的未来,他会呵护她的一生,直到她不需要呵护为止。
慕容珏感觉空气稀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讨厌那女人,因为她,他最疼的儿子靖文与他作对。
他厌恶那女人,因为她,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靖文,甚至扬言,要带着她,离开慕容家。
他忿恨那女人,因为她,他最终失去了最爱的儿子靖文。
“她生的,是男是女?”他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猩红的眼眸,射出道道寒光。
“女孩。”慕容曜从未在此之前,期盼聂晨能生下个男孩,因为那样,孩子被冠上族姓,更容易些。
“让…她休想让一个丫头,玷污我们慕容家!”慕容珏放开儿子的手臂,转身走出花房。
慕容曜剑眉急蹙,难道自己失算了?他默默双手合掌:“靖文,你在天之灵保佑你女儿,能回慕容家过些好日子,在外面,太辛苦了。”
慕容珏没有下楼用晚餐。
慕容曜则在房间,拉起哥哥从前最爱的那支小提琴曲,希望能感动父亲。
深夜,李菲叩响了儿子的房门。在慕容曜开门的一刹那,激动道:“曜,告诉妈,你怎么突然要结婚了?”
慕容曜一拳击在门上:“爹地跟您说,我要结婚了?”
“是。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李菲有一肚子的疑问,有待儿子解析。特别是,丈夫告诉她,儿子要结婚时,他那份苦楚的模样,更让她费解。
“我,会带她来见您的。妈咪,晚安。”慕容曜凑到母亲的脸颊边,送上晚安吻,并关上了门。
慕容曜将母亲关在门外,悠然自得,休息。
近十天的努力,收获了精彩。闭眼前,不忘对他心爱的欣语说了声:“宝贝,我会代你爹地疼你。”
他的关怀,却没有让欣语的监护人聂若曦,招来好运。
整日里,她都为无法联系上袁念,心乱不已。
她无数次地拨打,那已关机的袁念手机,无人接听的袁念公寓座机。
“姐,帮我梳小辫。”欣语拿着梳子,跑到姐姐跟前,将她又在拨电话,用小指头都猜出了她找的是袁念。恶作剧道:“念哥哥不要你了。他喜欢别人了。”
聂若曦气愤,居然将气,撒到了欣语身上。她没有帮欣语梳辫子,让她自己解决,回敬道:“你嘴这么能干,手也应该学会自立。”
欣语吐着舌头,跑开。
聂若曦却向厨房而去,张罗欣语的营养早餐。拉开冰箱,里面皆是袁念为欣语,事先准备的牛奶,忍不住叹气嘀咕:“你是不是又去国外留学了,还是有什么紧急公务离开,来不及告诉我,又没带充电器?”
她的心情低落,笑容也由心情而变少。
袁念始终未出现,倒是慕容曜频繁现身了。
“我送你和欣语的礼物,喜欢吗?”慕容曜翘着二郎腿,玩弄手中骨牌。
“欣语很喜欢,谢谢!”聂若曦选择性回答,原本火药味十足的话,却说得有气无力。
“你心烦?”慕容曜怜香惜玉。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聂若曦因慕容曜与袁念有亲戚关系,试探着向他打听袁念的下落,但他们长时间不和,也不一定彼此了解。
慕容曜微微抬手,示意。
聂若曦有些紧张:“你有没有见到袁念?他忽然不与我联系了。”
“没有。”慕容曜有日子没见到袁念,不见到他,自己心情更好,压根就不想他出现。
“哎。”聂若曦谈气,唯一探听袁念下落之处,落空。
“他出国了。听说很急。”慕容曜不喜欢,任何人因袁念而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