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的空调,你知道吧?”聂若曦开门见山地问。
吴林丝毫不敢透露慕容曜回到别墅后,让他在网上查阅空调的品牌和型号的点滴。
他轻声道:“是这样,空调……”
慕容曜笑得极有深意地,为吴林续了咖啡:“我爹地心情好,下盘棋,你事情还真多。”
吴林聪明地将电话,递给慕容曜:“总裁,是集团里的事。您看看怎么处理。”
慕容曜拿着电话,走出书房。门合上的刹那,,笑意浮上眼帘。
“空调,我送的。”他直言不讳道。
“为什么?”
“集团福利啊。因为你陪我用餐,我是集团老总,我送的就是集团福利。”慕容曜自说自话,他心底很软,聂若曦在酷夏,扛着个烂电扇,他于心不忍。
聂若曦挑眉,额头上渗出汗水,脱口而出:“无聊,你这个疯子。”
慕容曜也的确感到,自己太过疯狂。但,直言相告的,还只有聂若曦。她挺简单的,而她的简单,他喜欢。
聂家最终收下了慕容曜疯狂之举空调。
炎炎夏日,凉凉的风,也只在午后,最炙热的时候,才会产生。修好了旧电扇,依然勤快地工作。
聂家最好的纳凉之所仍旧是气温凉爽,不用花钱,欣语可以免费抱玩各种绒毛玩具的超市。
聪明的欣语,会偷偷在她的衣兜里,塞上聂若曦为她叠的漂亮纸玩具。
“欣语,不能将纸飞机到处飞,这是公众场所。”聂母坐在超市休息椅边,轻唤飞飞机的欣语。
“什么?”欣语高高地举起手中漂亮的纸飞机,使劲地往前飞去,压根没有留心聂母的话。
“哦。”一身休闲装,由下属陪同到超市巡查的慕容珏,不偏不正地被欣语的飞机,“撞”到了下颚。
“对不起,叔叔。”欣语匆匆跑到慕容珏跟前,微微鞠躬。
叔叔?慕容珏细品着年轻的词汇,弯腰打量欣语,这丫头挺漂亮,那双眼睛特别灵气。他伸手摸摸欣语的小辫:“小妹妹,叔叔陪你飞飞机,要不要?”
欣语看着慕容珏身边衣冠楚楚的下属,胆怯道:“不要。除非,像我们幼儿园一样,发奖品。”
等在一旁聂母,见欣语与陌生人嘀咕好一阵,便走来看看。
慕容珏定睛看着拉着欣语的聂母,恍惚中,觉得与她有几分面善:“我们认识吗?”
聂母摇摇头:“我肯定我们没见过。您是……”
慕容珏身边的随行人员,立刻解释道:“这位是四方集团总裁,慕容先生。”
欣语不关心成年人的对话,她的注意力,全停留在手中用超市促销海报叠成的飞机上,小小声地嘀咕:“叔叔你没告诉我,什么奖品。”
聂母揉揉欣语的碎发,责怪的话,在舌尖被截住。
慕容珏挺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女孩,在她身上,他看到了几分自己童年时,倔中带乖巧的个性,问道:“小妹妹,小妹妹想要什么奖品,大飞机、洋娃娃、巧克力……”
“不要。“聂母赶紧带女儿道谢:“语语胡诌的。我们回去。”
欣语抽出被聂母拉着的胳膊:“我不回去,家里空调不开的。”
慕容珏薄唇微扬,吩咐道:“让策划部准备一下,一小时之后,举办纸飞机比赛。”
为欣语特意举办的比赛,自然获奖的,非她莫属。
但她的纸飞机,实在表现平平,终被冠以了“四方”宣传奖,得到了两千元的电费充值券。
聂母拿着这名不副实的、随意地编排因欣语的纸飞机使用超市促销广告画,而得来的奖品,前去与和颜悦色的纸飞机比赛评委慕容珏,道谢。
可,慕容珏已在比赛未结束时,吩咐下属:准备好欣语的奖品后,便钻进了汽车。欣语稚气的眼神,嘟嘴的模样,触动了他心底童年的记忆。
酷夏,夜总是来得特别的迟。陈妈咪碎碎念地解析,说它是恋爱的季节来临。聂若曦对此有趣的谈论,一笑了之。
可,她却冥冥中,心头浮现出袁念的点滴。细数袁念没来找他,已有日子了。据说,他已搬到一个亲戚家,小住几日。
为陪同亲戚,袁念无暇来看望聂若曦。但巧遇,上苍终于赐予。
“若曦,下班了?”袁念独自站在路灯下,弥望车海,包厢里尊贵的宾客,让他难于应酬。
聂若曦笑着,划着“老马”来到袁念身边,扫了眼他身后:“你的摩托车呢?”
袁念笑笑,风驰的感觉,只能在他私人时间里,享受。
他伸手拨弄聂若曦的车铃:“我坐亲戚的汽车来,所以没去找你。”
聂若曦轻而易举地觉察,袁念提到“亲戚”二字,无奈的神情。
“你喝酒了?”聂若曦闻到袁念说话间,口中散发出的酒气,微微皱眉。
袁念侧头望着不远处,慕容曜绚烂的跑车,落寞加剧。
月光柔和,街灯迷离,不和谐的广告牌上,闪烁着花花绿绿的光线,更不和谐的电话声,打扰了二人的低语。
“我还得回去,他催了。”袁念并未接听电话,任电话铃声一个劲地作响。
聂若曦拉住袁念的胳膊,开解地话,一时没有出口。
袁念喜欢聂若曦手心里传递的温度。
她无需多说。
他已感受她给的关爱。
转身时,幽幽道:“如果将来我毕业了,有足够的钱了,我们离开这。”
袁念走了。昏暗的路灯下,映照着他长长的斜影。
聂若曦立在原地,心中翻涌着不舍。多年前,他们相遇、相知的过去,浮现心底。
倾盆大雨的夏季,他送丢车的她,回家。
他告诉她:“我转学过来,是因为我们这边有一个很重要的亲戚。”
聂若曦随口问了几句有关他亲戚的话,却引得他一脸落寞、忧郁。
而记住他,则是他与一个高大帅气男孩,在学校门前厮打。她冲到两人跟前,不顾安危地拦住了二人。于是,她便成了袁念最愿意相交的人。
他带她,到她家别墅玩。
“你家很漂亮。”聂若曦环顾着华美的厅堂。
“亲戚给的。”袁念并不感激,口气中有明显的不悦。
“哦?”聂若曦已不敢多问有关他亲戚的事,因为,“亲戚”这两个字,每次从他口中蹦出,都夹杂着浓浓的恨意。
“我的那个亲戚,就是对面一栋更豪华的别墅里。”袁念遥望着远方,闷闷道。
那天聂若曦因袁母的一句话,提前离开:“念,去那边看看你哥哥他们。你动手打你哥,这是不对的。”
……
从那以后,聂若曦便再也不敢多问袁念关于他家亲戚的点点滴滴,她感觉,他有很多难以言表的**。
一样的风景,一样的人,一样的夜色,一样的紫罗兰。
慕容曜因无法忍受袁念,而搬离大宅,移居黑色的山顶别墅,平复心境。
他踱着步,挨窗口而立。莫名中,他看见了两柱车灯驶入。眼前,浮现起多年前,与聂若曦邂逅的过去……
来人仅是聂若曦。
慕容曜伸手关掉遥控器,将吴林隔在了大门外。
这座山庄,除了打扫的佣人,来过的人,只有聂若曦。他不会为吴林破例。无论当年,还是现在,他都认为聂若曦可以迈入山庄的大门。
他走到床头柜边,拉开抽屉,取出那朵夹在记事本中的紫罗兰书签。这是聂若曦“送”给他的纪念品,只是品种太一般。
但,他更喜欢颈间系着茉莉花的聂若曦。清纯,稚气,还有那么点刺……
她想吸引他的注意,他,不屑。但,他给她机会。
他轻而易举地,从记事本中查询到聂若曦的all机号,他相信,他的传呼,她必复机。
聂若曦收到了传呼,但,她没有理会。
慕容曜在等待中,睡去。他的手,紧紧地捏着电话机。
聂若曦的刺,刺痛了慕容曜的神经。他会以最严厉的方式,告诫聂若曦:适当收敛。
聂若曦在清晨,便接到了自己所在部门主管的指示。
“什么?总裁室说要清理?让我去做清洁!现在就去?”
回复,是不容置疑的。
匆匆赶到“四方”总裁室,推开大门时,她错愕不已。
慕容曜懒懒地斜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办公桌,帮我打扫一下,还有,地毯清洁,动作要轻一点。书柜里的文件,按字母重新排列
聂若曦趁着慕容曜闭眼瞬间,作势向他挥舞拳头,报复他恶意行径。
慕容曜从眼帘上睫毛的缝隙中,看到了聂若曦表演的精彩全过程,终于放下了心头对她的不满,怜悯道:“你做不来,可以跟我商量。不,是请示我。”
聂若曦狠狠地咬了咬牙,她看慕容曜向来不顺眼,若不是介意他是姐姐深爱过的男人,欣语的父亲,她绝不会心慈手软。
她愤愤道:“一定让您满意。”
慕容曜闷不做声,要掌控聂若曦,他还得多费心机。女人的脾气,不易过大,特别是他慕容曜的女人,更应懂得温柔。
他漫不经心地挥动手臂,将手边的烟灰缸打落,任烟灰散落一地。
聂若曦委曲求全地完成了慕容曜指派的所有任务。
而慕容曜则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回味他与聂若曦美好邂逅的过去。
邂逅,犹如玫瑰色的梦,播撒慕容曜的梦中。他清晰地回味了,多年前,聂若曦有过想从他身下逃走,还有,他在进入她时,她抓伤了他的背。那种狠心的程度,夹杂着不难言表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