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福了一福,上前扶起了若曦,见她原本光洁如雪的额头已青一块紫一块,有淡淡血丝渗了出来,极为狼狈。
“谢皇上太后恩准,臣妾先回宫了。”
若曦忍住眼中的雾泪,声音冷静地道。
小绿扶着她缓步而去,那真珍公主噗地笑了出来,如花容颜上染上了一层喜悦的色彩,“母后,那德妃怎么说也是亡国女人,立她为妃,真的有失我们天朝的颜面,也不知道皇上是如何选”
“放肆!朕立的德妃,岂容你在此嚼舌根?”
慕容曜突然大怒,双目喷出怒火,猛然一拍案台,吓得真珍公主花容失色,顿时不敢放肆而言。
“皇上息怒,真珍公主也只不过快人快语而已,今日乃是家宴,本王还得用了家宴陪王妃逛花街呢!”慕容轩笑道,慕容曜神色一缓,对这个不学无术的轩王淡然一笑。
“轩王,城中的花街,还是如此美好么?”
“那是,皇上有所不知,花街不但花灯名花处处,车水马龙,更有美人嫣笑,说不定本王还可以无意逛到心仪女子呢!”
轩王放肆地笑了起来,太后眼中涌起了厌恶之色。
“轩王真会说笑,只怕轩王妃会吃醋了。”蒙面纱的佐倾突然笑了起来,声音略为嘶哑,但却亦充满了动感磁音。
轩王妃刘虹儿笑了起来,“王爷要纳多少妾,那乃是王爷的事,臣妾更得尽一分力将纳妾之事办得妥妥当当,臣妾又怎么会有醋意儿?”
一番话,将刚刚僵死的气氛提了起来,众人假惺惺嬉说了一番,沈紫倒显得很贤淑平静,话不多,却极得张太后的欢心。
夜色深深,繁华灯火幽幽显现,若曦于殿后的大浴池中泡着,那些清凉的水裹着身子,水面上有小绿撒下的粉色花瓣,水珠溅落到花瓣儿上,晶莹剔透,流淌着一种粉色的美丽光泽。
额头的伤,已让小绿涂上了一层药膏,即日应该可愈,禀心殿的一幕,深深地刻入了若曦的心里。
地位再高,身份终是亡国妃,怎么也脱不了被侮辱的日子,以后如何让太后对自己括目相看?
小绿于一边撒着花瓣,正欲上前为若曦擦身子,若曦轻轻启辱阻止了她。
“小绿,你不必侍候本宫,本宫在大楚之时都是习惯一个人的。不过那个蒙面男子,是谁?”
他是谁?能在皇室的家宴上出现,不是与慕容家有血缘关系的人又会是谁?但慕容曜也只得一兄弟,那便是轩王。
“回娘娘,那可是皇上宠爱的佐侍。”
“佐侍?皇上之前一直和这名男子很亲密?”若曦大为惊讶,没料到慕容曜竟然会好男风?
那男子,必定是绝色惊人,方取一纱掩面,否则慕容曜定不会如此宠他。
“娘娘您误会了。佐侍全名为佐倾,是皇上的一品御卫,但同时亦是皇上的剑术师父。佐侍可是皇上重金聘请回来的剑士,皇上酷爱剑术,所以将佐倾视为了皇家之人。”
小绿冷然地道,恭敬地立在那里,瞟了一眼若曦受伤的额头,仍然是沉不住气。
“娘娘,你必须尽快讨得皇上欢心,这后宫中的日子才好过一点。太后并不是皇上的亲生母后,而是轩王的母后,所以对于皇上的妃子太后终是不放心上。沈紫的家族有权有势,张太后自然不敢怠慢她,而娘娘”
小绿后面的话不言而喻,若曦点点头,看着小绿那张清秀的小脸。
她,只不过区区十四年华,如此少女正是似花娇弱之际,却有一双冰冷的眸,冷绝的气息,轩王的暗人终是那么出色的吧。
“你出去吧,我好好泡一下身子。”
若曦淡淡地道,小绿福了一福退了下去,池边上的烛台上烛火在细细的风中摇曳不定,不时出咝咝声响。
小绿守候于外,若曦刚刚擦洗了上胸,却听到内侍灵公公的嗓音在外面响起,“皇上驾到”
他来了?
一结束了晚宴,慕容曜就赶往迎月殿,他翻了若曦的牌子,是很多宫女都想不到的。
在殿上的侮辱,宫女们都看在眼中,觉得皇上并非宠爱德妃,可是如今皇上却亲自赶了过来,看来帝王之心不能妄测。
小绿和另一个侍女内侍太监立在殿外,朝慕容曜跪下请安,慕容曜一挥手,大步而入,内侍灵公公连忙关上了殿门,和浅云美滋滋地对望一眼。
皇上来迎月殿,就证明娘娘得宠,他们下人的日子也会滋润一些。
慕容曜越过屏风,见不着若曦,才想起刚刚小绿说的话,她正在殿后面的浴池里泡着。
慕容曜轻然一笑,他已换上了一袭便衣,白衣如雪,却不失帝王霸气。
他侧身走入后殿,只听到了轻然水响,美人出浴之情景仿佛在水声中浮现在眼前。
慕容曜露出一缕邪笑,大步走到了浴池边,只见圆形浴池里,水面铺了一层粉粉的花瓣,沾着水珠儿,透着莹白的美妙之光。
池里的女子青丝凌乱,飘浮在水面上,时不时将花瓣儿荡开了,借着朦胧的烛火,便见女子的玲珑曲线隐约透露了出来。
肤若雪白,有若仙脂。
慕容曜眸波光亮,轻轻地扬起了唇边的弧线,“上来,为朕宽衣。”
若曦吓了一跳,以为慕容曜会在外面等她,没料到竟然进来了,她的脸蓦然地染上了红霞,自己**着身子,怎么好意思上前去为慕容曜宽衣?
宽衣?
他想在这里
“没有听到朕的话?看来朕的爱妃越来越不乖了,快滚上来为朕更衣!”
慕容曜见若曦眼中有畏惧之色,不由得大怒,若曦再也顾不得什么,只得走上了浴池,反正这身子,他该看的都看了,还怕什么?
顺便,今晚要好好侍候他,达到了轩王的那个交易目的,那更好了。虽然若曦并不明白为何轩王要和自己做这个交易,可是能保住了于凌,也只有这个唯一法子。
若曦身子微微颤抖,七月的气温仍然很高,可是一股冷意由脚底直涌心头。
慕容曜说完,双手握住了她小巧的肩膀,若曦的心一痛,大楚二字,已成为了她最惊痛的梦。
灵公公满意退了下去,留下浅云和小绿在此守夜。
翌日,于若曦迷糊醒来之后,身边的慕容曜已不在了。
她拉过被单,让小绿进入,为她梳洗一番,草草用了早膳又躺下了。
慕容曜说得到做得到,真让她下不了床来。
天气极好,细密的光芒透过了粉色纱窗映入了殿内,若曦免起了定省,也倒显得自由一些,一觉醒来,已然是用午膳之时。
“小绿,能不能能不能让王爷打听到我皇兄的消息?他现在在牢里如何了?”若曦黛眉蹙成一团,低低地问立于一边的小绿。
午膳亦很丰富,两个素,两个荤,一个燕窝红枣补汤,若曦轻轻地抿了一口汤,等待着小绿的回答。
“皇太子如果有突变情况,轩王会传达给小绿,奴婢也会一一告知,娘娘莫过分担忧。”
有小绿这句话,若曦的心安了许多。
而后,有小平子送来了慕容曜特赐的复颜药,对淤青和酸软的痛处可有明显的效果,小绿接过复颜药,有些犹豫。
“给本宫上药吧,皇上若真欲处死本宫,就不会留我在此了。”
若曦淡淡地说道,他的目的还没有完全达到,那个药方都没取到呢,怎么会舍得处死她?
小绿冷哼一声,“别忘记了,你还有皇兄,皇上要得到药方,何不去向你皇兄问呢?”
若曦全身一震,却冷冷低笑,“小绿,你错了,皇上是个征服欲占有欲强大的帝王,能让自己委屈六年去讨好的女人乖乖屈服于自己的身下,乖乖将药方道出,不是一件更有趣的事吗?”
短短的几天,抹除了六年来的假象,若曦已将慕容曜看得一清二楚。
帝王,同共的特点就是征服欲占有欲极强大的男人,比起父王来,这慕容曜还要强大的得多。
小绿取出绿色小药瓶,伸了小指轻轻地捻了一些浅绿色药膏,轻轻地涂在若曦的背上。
青一块,紫一紫,小绿可以看出那道明显被压于浴池边的淤青,更可以想象到,昨晚若曦表面承欢,其实是在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涂好药膏后,若曦又沉沉睡去,一日又安然而过,以为慕容曜不会再来,哪料待她刚刚欲就寝,殿外就响起了小平子的禀报声。
“皇上驾到!”
若曦颤抖了一下,羽睫轻颤,款款地迎了出去,给慕容曜请了安。
皇帝一般只会召妃子侍寝,但极少于嫔妃的居地就寝,昨晚他虽然没有在此殿过夜,但是亲自到此临幸了她,还是招惹了许多宫中口舌吧?
“你们退下吧,朕就在迎月殿就寝。”
慕容曜淡淡地扫了若曦一眼,见她螓垂得看不到那张脸庞,小平子为难地搓手,“皇上,这好象于礼不合。”
“有什么于礼不合?给朕滚出去!”
慕容曜怒喝,小平子和侍女们连忙请安退下,若曦连忙跟着慕容曜进入内殿,掀开了纱帐,为慕容曜除去了外袍。
“皇上,你于此处就寝只怕会惹来众人非议,皇上在此”若曦后面之言截住,慕容曜冷冷地俯视她,眼中闪过一抹桀骜之光。
“朕在哪个殿就寝,容得你在此指挥朕?”慕容曜冷冷地说道,若曦连忙垂下螓,定了定心神,方缓缓地道。
“是,臣妾僭越了。”
“懂就好,万事不要自作聪明,否则你是怎么死了,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