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嬷嬷死了?”李赵氏难以置信地惊叫道。
“是二小姐!二小姐活生生气死了钱嬷嬷啊!”
“怎么可能?”李赵氏拿手帕捂住了嘴,情绪立刻放大,哭了出来,“那可是我随嫁的嬷嬷,二小姐怎么狠得下心?!”
李坤维猛一拂袖:“李昭辞?!又是那个畜生!真是岂有此理!!!”
李赵氏为李昭辞开脱道,“菊嫂,你可千万被乱说,钱嬷嬷从前待二小姐如同亲生女儿,二小姐绝不会这样做的!”
“是真的啊夫人!我们所有人到二小姐房院的时候!您不知道有多邪门!二小姐的房子一点事都没有!钱嬷嬷苦口婆心地叫小姐到前院去别让老爷生气了,二小姐好心当作驴肝肺!硬生生地把钱嬷嬷气倒了!”
在场的人听到李昭辞的房子一点事都没有,无不露出怀疑的表情,李坤维同样是狐疑的模样。
“那飓风也不长眼的,怎就独二小姐一份房子没塌!菊嫂!你莫胡说八道!”
“敏儿!你不用替她开脱了!她什么样的人我们还不知道吗?!就是灾星下凡!指不定这飓风都是那浑货引来我李府的!”
“没给我李府干两件好事!!硬是会添灾添难!你看看她跟下人私通那件事!让我现在在朝上都不敢抬头!”
李坤维大声地数落完,一声令下:“来人!去给我把李昭辞拉来,死了也给我拖到宗祠前给祖宗认错!”
龙卷风它还就真长眼。
李昭辞徐徐走进宗祠前院,森冷的气息让两个领命的家仆节节后退。
“昭昭到了,老爷有什么事?”
“你还敢问我!你自己做了亏心事你自己不知道?给我跪到宗祠前磕十个响头!”
在宗祠前磕十个响头,地上都是尖锐的砖瓦和锋利的木渣,这样磕下去,毁容是小事,她的头都不用要了。
“我做了什么亏心事?”
“你生时乌云遍天!京城连下了一月的暴雨!涝灾不断!袁国师说你是灾星转世,我看在你娘的面上才没替天行道收了你这妖祸!然而你连你娘都克死了!”
“一派胡言!无稽之谈!”李昭辞心中冷笑,丝毫不退缩地怼回去,“灾星转世?!是谁两岁识千字文百家姓,三岁诵诗四岁作诗,连祭酒大人夸赞不已,赐我神童才女名号!”
“倒是你!原本不过是一届县官,现在端坐丞相之位,我看你也没少借着我和娘亲的光环往上爬!现在来说我只会添灾添难?你有这资格吗?!”
李昭辞这番话不仅讽刺了李坤维,还狠狠撕开李雪婉陈年旧痂,跪着的李雪婉止不住妒恨!长长的指甲掐进手心。
李雪婉年幼的时候在这世上最艳羡的人,就是比自己小的李昭辞!
曾经的她是私生女,总随着娘亲和哥哥四处漂泊,母亲更不上不了台面,靠着李坤维给的钱度日,吃不饱穿不暖。
而李昭辞!自幼生的明眸皓齿冰肌玉骨,貌比天仙!还过着金枝玉叶令人艳羡的生活!!
李雪婉忆起她第一次躲在路边偷看李昭辞的回忆,那是她一辈子忘不掉的场景——尊贵豪华的相府门口,李昭辞正踏着雪走上马车,那一张脸,让彼时的李雪婉觉得世间的花都会为她而绽,璀璨的太阳也为她失了颜色!!
更别说李昭辞还因为神童才女的称呼,被人捧做降世神女!全京城街知巷闻。
李昭辞之母姜倩,有着雄厚的背景,父亲姜骁是一等功臣封镇北大将军,家族保卫江山世代为将。
姜倩还是皇上第一个亲封的功庆郡主,李昭辞生来,就是带着万丈光芒的。
无数的达官贵族皇亲国戚都想跟她订下婚约,就连太子妃之位也原本是她的!
只是姜倩都以李昭辞年龄太小婉拒了,好在后来出了变故,丞相府唯一能配得上太子妃之位的,就只有她李雪婉!
现在她享有了李昭辞的一切!并且远远超过了曾经的李昭辞,她李雪婉当之无愧!
李昭辞从云端掉入万丈深渊,脸也被毁的彻底,成了一个没人在乎的小丑,如今无论挖出什么陈年旧事,都把屎盆子扣在李昭辞头上,没了依靠的李昭辞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然而数日前的瑶池盛宴上,李昭辞却能轻而易举地抢去她的桂冠!
难道李昭辞这扰人的臭虫永远都拍不死吗?!她真的比自己优秀不成?
不对!她是要当太子妃的人,日后成为皇后,她要让让李昭辞心甘情愿地跪在她脚边!一世为她端茶倒水!她不信李昭辞还能翻身!!!
“大胆逆女!给我闭嘴!”李坤维怒不可遏,“你好意思说什么神童才女!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德行!跟下人私通,未婚先孕,杀人不认!我作为你爹已经颜面尽失!你的娘亲在九泉之下知道了都会觉得失望透顶!”
李昭辞冷哼一声,“我娘永远以我为荣以我为傲!倒是你这种凡事只听信一面之词的人,才不配做我的爹!”
“你看我打不打死你这个孽畜!”李坤维怒发冲冠,朝李昭辞冲过来,举起手的仗势像是要一掌把李昭辞扇进宗祠废墟里,好给他十八代祖宗陪葬!
李坤维身高接近八尺,走近更像一堵墙,完全碾压身材娇小的李昭辞。
一个耳光刮下去的瞬间,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现场连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李昭辞一个闪身躲开了,李坤维所用力气之大,落空后整个人都向前蹒跚了几步。
这一大耳刮子落在她脸上,李昭辞的脸恐怕都要炸开花,先掉两颗牙再吐上几口血。
桃镜突然跑出李昭辞的身旁,直接跪倒在李坤维身前,声泪俱下。
“老爷!您不要打小姐啊!小姐被您关了这么久的禁闭,您也不再关心过问小姐的事,当然不相信小姐仍旧如从前那般乖巧!”
桃镜哭着道:“我们不能相信那些流言蜚语,就硬说小姐失了清白!小姐断不可能像外头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