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尾巴还在,漫山遍野的杏花在风中凌乱的飘着,猫**一样的杏子偷偷地望着有点吵闹的山谷。
青草芽芽黄黄的,一半在土中,一半在土上,李鱼儿那六十四只黑山羊刚出羊圈,就成了野羊,放开四蹄狂跑,撵着青草芽芽吃。
李鱼儿跟着群羊,翻山越岭,跑得满头大汗,也难以阻挡羊儿们去抢吃青草芽芽。
跑过了三座大山,羊儿们也不停,好在另一个山头有一个放羊的。
放羊的是一位大叔,六十来岁,腰缠蓝布带子,头缠羊肚手巾。
李鱼儿经常放羊,认得是庄大叔,经常和她一起挡羊的庄大叔。
“丫头,不要跑了,我在这边挡,你就在那边,中间由着羊跑!”
庄大叔在山那边扯开嗓子喊道,李鱼儿在山这边扯开嗓子应道:“知道了!”
李鱼儿望着山那边,发现庄大叔的黑山羊扩群了,前两天见时才三十来只羊,今天大概数了数,也过五十多只了。
“庄大叔,你的羊怎么多了?”李鱼儿喊道。
“丫头,这清水湾的羊场快要成了,我准备多买些羊托到羊场等着分红。”庄大叔喊道。
最近好几天也没有了尚云的消息,好几次,李鱼儿想给尚云发个消息,她都忍住了。
大前天,她去村部对面的小卖部买盐,听见小卖部里面几个人议论着。
一个人说,咱们的尚主任可能不回来了,最近在老城销售楼房。
另一个人说,是呀,我路过云景小区时,看见三个姑娘围着尚主任转,那表情,特别亲热的,也不知道那个是他的媳妇。
第三个人说,尚主任就不愁说不下媳妇,九九红服务总公司养了一大群姑娘,现在刚去老城卖房子,身边又围了一群姑娘。
李鱼儿听了那些话,回来的路上,心里一直不舒服。虽然她知道她是一个放羊的,也和人家尚云不是一个道上走的人,但听了那些话,她的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从医院回来后,她隔三差五给尚云发个信息,尚云也会隔三差五给她发个信息,可听了那些话后,她觉得还是最好不去打扰人家了,也就没有主动发信息。
这两天,每次手机响,她总会第一时间想是不是人家发了信息,可打开手机,要么是垃圾信息,要么是那些无聊之人发来的信息。
“大叔,听说他在县城卖楼房,这羊场办起来谁经营?”
“丫头,他昨天下午六点已经回来了,你大妈和一群人还去村部看他去了。”
“他回来了?”
“是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干吗要知道他!没心没肺的人!”
“丫头,你怎么骂起他了?是乡政府小车把他送到村部的,听你大妈说,他带回来了一箱子好东西,除了孝敬他爹妈的,剩下的都是你的。”
“大叔,你也拿我寻开心,我也就是一个放羊的,他会记起我?他会给我带东西?”
“丫头,尚云这孩子知道记恩,不是白眼狼,你在县上伺候了他七天,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李鱼儿低着头不语,羊跑够了,也跑累了,已经不跑了,开始慢嚼细咽。
两群羊也渐渐汇合在了一起,庄大叔家的黑公羊离开本群,跑到李鱼儿羊群,追着李鱼儿羊群里面的一只白脖子母羊开始满山跑,李鱼儿家的公羊跑去截了道。
两只公羊干起了架,羊角对羊角,“咣咣当”的声音震动地附近的杏花纷纷落地。
李鱼儿提起长长的羊鞭,准备去隔架,庄大叔笑着喊道:“丫头,就让它们打,决斗出胜负来就不打了,不然你这会隔开它们,一会它们又会打起来。”
李鱼儿担心自家的公羊干不过庄大叔的公羊,爬上半山腰,扬起长长的鞭子,首选朝着自己家的公羊屁股抽了一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