衞海杰还有些坚持自己没眼花,举了个例:“东干嫂子不也能看见吗?”
说到这,老人家脸色一黑:“人家因为去年女儿淹死疯掉了,整天一个人胡言乱语,你一样不学去学她!”
村里人没少见到那个叫东干的妇女,整日坐在家门口的河边自顾自的说话,时常指着路人大骂,或是大哭。
有时还会指着一些杂草野花说话。
对了,她家就是在衞海杰上次跟他哥哥夜里去泡澡的河边...
老爷子旱烟抽完一支又重新再卷,没怎么见停过,想来一口独特的‘烟嗓’也是多年淬炼出来的。
“说来也巧,她女儿淹死了,家却住在河边,天天对着水,疯了也不奇怪。”
其实,东干有时候还是会清醒的,就起码每次衞海杰经过遇见她,都会笑着主动打招呼,她知道衞海杰是帮忙打捞沉入葡萄园蓄水池的女儿的其中一人。
聊了个把小时,桥富有下午睡的习惯,被耽搁太久,早已哈欠连天,眼看就要赶人了。
不过在他走之前,老人家让他上柱香,给供奉着的三清神像磕头。
村子里其实没有哪个是桥富的真正传人,用老人家的话来说,找不到!
对这些门道感兴趣的小孩子不止衞海杰一个,但好些都坚持不下来,只有衞海杰能够始终如一的遵照桥富的话,初一十五供奉上香叩拜。
但今天不是月初月中,只是老人家在矮个里面拔高,将后继者选定为他了。
桥富自己的话说是,他还能过两个年。
也不知道年纪大了是不是真的就能知天命,算得出自己的寿数。
反正看他硬朗的身子,说再活二十年都不奇怪。
......
从桥富爹爹家中出来,衞海杰闲着没事,准备到堂弟家玩,顺便蹭饭。
他堂弟也就是小时候中二无比的南宫海荣,当然现在长大了少了许多令人喷笑不止的场面。
小时候明明姓衞,却非要看完动画模仿里面的人物角色乱起名字,没少被他爸妈揍。
衞海荣也是初中读完就回家务农了,可怜家里没牛可以放,现在也只能跟着种田种地,偶尔打打零工。
两人有为数不多的爱好,打游戏机。
这两年因为有网吧的出现,又双双迷上了CS,现在衞海荣正苦恼着怎么挣网费,偶尔去同村烧制砖瓦的其他人家那打零工,才15块一天,太少了。
而且都是短期的活儿,十天或者一个星期不等,干完就不知道又要歇业多久,往往总是找不到去网吧通宵的钱。
这会儿已经是六点多,衞海荣的妈妈正在做饭,说起来,家里亲戚最会做吃的就是他这个伯娘,他有事没事都来这里改善伙食。
“伯娘!今天做什么菜,包饺子吗?”
衞海杰走到厨房门口才大声吆喝,不过没能吓到伯娘。
“你倒是会选时间,今天生菜包饭,炒了些碎肉。”他伯娘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家侄子,头也不回的笑着说到。
“海荣还没回,你找他有事?”
衞海杰厚着脸皮的在井边洗干净了手,自顾的拿起箩筐里的一根黄瓜咬了口,囵吞不清的回答:“喔来找...放吃...”
......
衞海杰可谓是卡着时间来,刚好差不多到饭点。
没聊几句,堂弟衞海荣也回了家,还有二伯。
他们今天都是去帮家族的一户人拆房子,也是攒够了钱准备要盖平房。
刚坐下喝了口水休息,便听到二伯跟伯娘闲扯:“闰七家以前不愧是地主哦,有点古董,地基里挖出来一个石像,跟着就有人想买。”
伯娘也不在意,随口说道:“洗手吃饭嘛!什么好东西都是人家的,就你管得多,再说一个石头能卖多少钱...”
二伯见她不信,语调升高:“你知道人家出了多少吗?三万!白捡一层楼!”
这年头,一百平左右的两层平房,也就是五六万能盖了,还真抵得上一整层。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二伯,什么石像?”
衞海荣抢着回答:“我知道,一个光头和尚,他们说是金刚,我觉得有点像七龙珠里的小林,要变身的时候...就是比较抽象,没有脚。”
衞海杰脑子里有些乱,又一个石人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