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公鱼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二人说了句抱歉之后飞走了。
容予望向床的小姑娘。
她抱着双腿躲到旮旯里,别过脸去不愿看他,不像之前那样扑到他的怀里诉说委屈,而是一反常态的无声地流着眼泪,乖巧地不像话。
他的心失控地抽了抽。
看来他真的伤到小姑娘了,或许他确实不该说出那句话,惹得小姑娘误会至此。
他转身想走,可又觉得就这样放任她哭下去不太好,于是又折回来,干咳了一声,说道:“白天时,本尊并不是那个意思。”
初九倏地转过头来,眨着泪眼望着他,声音里含着浓重的鼻音,“师尊这是在跟我道歉吗?”
堂堂神尊居然会跟她这个小弟子道歉,这还是那个清冷寡情的神尊吗?
容予顿了顿,点头,“算是吧。”
“那在师尊的眼中,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小九想知道!”初九正过身体来,眼里仍然含着泪水,说道。
容予望着小姑娘,本想说你很好,可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本尊选中的弟子,自不是差的。”
初九怔了怔,这算什么回答。
她抽了抽鼻子,仰着泪眼望着他,说道:“师尊,您想听听小九的故事吗?”
她很委屈,很想找人聊聊天,很想让金大腿了解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任何人都可以误会自己,唯独他不行。
容予顿了顿。
他从未想过小姑娘会主动跟自己聊她的事,看样子似乎已经不生他的气了,此时她静静地望着自己,哭红的眸子里写满了期待。
他的心软了下来,点了点头,轻声道:“好,本尊听着。”
初九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床榻,示意他坐下来,容予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在她的身边坐了下去。
小姑娘挪到他的旁边,抱着膝盖说起了她的故事。
“听爷爷说,我出生的时候,天空中出现过一道红光,随后娘亲就因难产失血过多而去世了,随后就连同一天出生的几只小灵兔也离奇夭折,族中长老们便推算出来,说我是天煞孤星,克死了亲娘和族人,不能留我活在这世,随后,父亲便带着我四处躲藏,可没过多久父亲也病死了。
“后来长老们在山洞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我,仍然坚持要杀我,可族长爷爷不忍心对一只刚出生的小兔子下杀手,最后他力排众议收养了我,从此以后我便跟着族长爷爷一起生活。因为那句天煞孤星的预言,我从小就没有朋友,族里的孩子们都离得我远远的,说我是扫把星,说凡是跟我好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我这三百年来,从来都是躲在家里不敢抛头露面,除了偶尔给我送点吃的的周奶奶,唯一能与我说话的,便只有爷爷一个人。”
初九说到这里,自嘲地笑了一下,接着道:“起初我是不信那句预言的,可是后来,族长爷爷为了救我死了,就连族人都一个不剩全死了,只剩下我一个,我便真的信了,师尊你说,我不是扫星谁是扫把星?呵呵。
“或许在外人眼里,小九是个行为不知检点的人,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太想交朋友了,我想对每一个人都好,可我又不懂得如何跟朋友们相处,既不想你们远离我,又怕你们离我太近,会像爷爷他们那样不得善终。”
容予眼眸深沉如渊,心脏那里像是被人紧紧地捏在手里,泛着沉闷的痛意。
他只知道小姑娘的先天满灵力很可疑,却不知道她竟然还有一个如此凄惨的童年,难怪当自己说出那句话时,小姑娘会这样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