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野鸽在蔚蓝的空中划了几道曲线,甜美的花香给卡塞尔带来新生的气息,曲折如蛇行的爬山虎挂满了墙壁,穿着墨绿色制服短裙的姑娘们在茶餐厅沐浴着暖和的阳光品着红茶,讨论着今天的考试。
3E考试,是让拥有一样血统的真正精英与他们上战场屠杀一切的龙类生物,是未来值得托付后背的可靠战友,没人不愿意屠龙路上多几个伙伴。
叶洛在最后排的位置上,转着钢笔,看着其他和他一样的新生抱团交谈,脸上多多少少有点紧张,算是来到这学校的第一场考试。
过了,成为光荣的卡塞尔学生,令人值得鼓掌的屠龙预备役,没过,清洗记忆,灰溜溜过完平凡的人生。
监考老师是风纪委员会的曼斯坦因教授,学校纪律的捍卫者,公平公正的裁决者,专治不老实安分的坏学生,此时一身制服,如鹰一般的双眼凶狠地掠过全场。
外面的大钟撞出了响亮的一声,全场新生都听到了,瞬间安静了,考试时间到了,准备开始测试了。
“行了,考试前我再强调一遍,作弊,这是禁止的,作弊者如果被抓到,会直接取消考试资格,而且你不正当手段过了测试,我们也有各种办法让你露出马脚,别心存侥幸了!左顾右盼疑似作弊的行为一律当作弊处理,这间教室的摄像头全方位无死角,电子设备更不用说了,随时能检测到你信号的收发,卡塞尔建立那么多年,你能想到的作弊方法,你的前辈早已体会到什么下场了。”
思绪飘飞,昨晚睡觉前,芬格尔那个贱人神秘兮兮地向他坦白夜宵刷的是他白花花的票子,叶洛整个人跳起来差点要大义灭亲了。
幸好临死前他大喊一句:“我能帮你过3E!”
这才让叶洛止住了挥舞的无产阶级拳头,见到衣食父母犹豫了,狗腿子的芬格尔大喜,明白有戏,循循善诱:“你师兄我有这次考试必过的秘诀,只是来之不易……”
“说说看。”叶洛猜测是不是芬格尔新闻部的有内部人员是布置考试的一员,可能知道考试大概考什么,一下子来了兴趣了。
“你想想你师兄在这学校学了多少年啊,整整八年!你知道我这八年怎么过来的吗?”芬格尔开始抑扬顿挫地讲述自己的悲惨史。
“没兴趣,八年还能让你背下考试题目和题型不成?一年换一套新的,你的经验可能不顶用。”叶洛兴趣大减。
他疯狂摆手,“不不不。”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卡塞尔大学的试卷是循环用的,一共就八套试卷,八年一轮,循环使用,从不换的。”
叶洛心一惊,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今年的试卷题目和答案芬格尔已经开卷了,就等抄上去就完事了,大笔一挥,说不定能成为最早交卷的新生名人!
转念琢磨,不对啊,这家大学会那么脑抽?八年一循环,这么古老的考试制度,哪像他们国家考试,一道例题能给你整出几百个变式,老师们就压压力大,学生们考试压力大,两方互相斗智斗勇,简直是百花齐放,玩的花样百出,不带重样的,学生苦不堪言,老师出题出的头都大了。
属实是老师和学生的双向奔赴,互相成就了。
芬格尔还捻了捻手指,五指张开,叶洛皱了皱眉,“五千?”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怎么样?”芬格尔笑得跟个哈巴狗一样,咧着嘴。
得到确定后,叶洛立马在床上翻了个身子,背对着他,把他当傻子吗,要钱还不是骗子?想趁火打劫,省省吧。
定了定神,也没法不集中注意力了,因为考试试卷一下子把他的心神拉了回来,特么的是张白卷!
我艹,发错了?他想起身,又想到可能会无意间看到别人卷子当做作弊者,只能把手高高举起了,打算叫监考人员换张新的。
突兀的是,全场放起了劲爆的摇滚音乐,每一个新生出现了不同的奇怪反应,除了叶洛。
这音乐一下子让他把手放了下来,因为前面那个女生开始手舞足蹈起来,甚至拿起试卷乱甩,瞥了一眼,也是白卷。
当大部分人没什么问题的时候,你发觉不对,那大概率是你的问题了,举世皆浊我独清的例子还是比较罕见的。
所以叶洛沉吟着,望着周围的新生脸上诡异的笑容,花样百出的肢体动作,考虑是不是要来一套以前地摊即兴学的机器人街舞,显得不那么格格不入呢。
面前那个女生肩膀剧烈颤抖起来,彷佛文思泉涌,有数不尽的灵感,流着泪在纸上刷刷的高速涂刷起来!
眨眼间又满脸笑意,展现了博大精深的川剧变脸,精彩无比,要是平时,叶洛必定丢一些纸币来肯定她的表演。
见鬼,怎么他什么事都没发生,这不正常啊!不会昨天古德里安阴了他一波吧,那种灵视是有CD的?压根不想让他入学,好你个浓眉大眼的教授,居然肚子坏水那么多。
他的内心隐隐有些焦急,龙文,只要是龙文都行吗,记忆中昨晚诡异的细节纤毫毕现,算了,赌一波吧!
下定了决心,开始拿起钢笔在白纸上涂抹涂鸦,鬼画符一样的玩意希望那个智能电脑能检测出来吧。
在考室的外面,微亚脸色怪异,盯着群魔乱舞的里面,叶洛没事人一样认真画着,严谨细心,拿着钢笔的手稳稳当当。
大哥,你这么正常才显得不正常好吗!别人起码挤出几滴眼泪,笑的跟精神病院出来的尊贵VIP无异,最不明显的都对着空气谈心,你也太异常了吧。
已经可以想象到教授们交头接耳的情形了,“严查!严查!”他们惊疑的样子她都能想象到了。
旁边的曼施坦因教授一言不发,死死盯着叶洛和另一个女孩,全场只有这两人丝毫不受影响。
长久的一声叹息,他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