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魏府。
冯正宗从工厂急急忙忙赶回家,在太太的帮助下,捯饬了一番,才独自坐着车前往父母家。
魏家居住在梧桐树巷子深处的一栋三层小洋楼。
车子徐徐开到大铁门口,早有人出来打开大门,放车子开进去。
小洋楼内,居住的出了魏老夫妇,还有冯正宗大哥一家,今晚这种特别的日子,魏老夫人打电话把女儿女婿都叫回来一起吃晚饭。
“妈!儿子回来了”冯正宗还是平常那副模样。
黑缎长马褂,马褂外面罩着貂皮短褂,手里拄着手杖,一进屋就看到了站在厅里迎接自己的老母亲,便是笑着喊道。
“哎!回来了就好!你爸都等着了呢,”
魏老太太出身壕族,少女时期又到法国留学,可以说是最早的一批留学生。
八十几岁高龄,也依然打扮地优雅得体,看到儿子终于敢光明正大回到这个家,早已泪目。
赶忙迎上去,和儿子拥抱。
母子两皆是激动地热泪盈眶。
冯正宗大哥在饭厅门口朝外面探了一眼,假装高声道:“正宗你回来了呀?赶紧的,吃饭啊,菜要凉了。”
“哎,好咧,大哥。”
冯正宗开心的迎了一声,感觉自己还像小时候那样,家里饭好了,大哥就满院子叫他吃饭。
母子俩相互搀着走进饭厅,饭桌旁已经围坐着满满当当的家族成员。
“爸!我回来了”冯正宗搀着母亲走到父亲侧方坐下,小心翼翼地看向老父亲。
父子之间冰冻了几十年,一时之间,多少还是有点生分。
魏老也没说什么,“坐下吃饭吧。”
“哎。”
要知道,就是如此平常的一件事,对于冯正宗来说,仿佛时隔了半个世纪那么久远。
席间,一家人安安静静的用餐,好几次,几姊妹都是悄悄抬起头来,互相看一眼,笑一笑,然后又赶忙埋头吃饭。
这些个半老的孩子在眼皮子底下那些小动作,也是一一落在魏老眼里。
眼看一碗汤快要喝完,魏老才清了清嗓子,问道:
“这次,你真的打算和陆先生合作盖楼?”
家人一听,就是在问小老弟,眼光齐刷刷地望向冯正宗。
冯正宗受宠若惊,赶忙放下碗筷,擦了嘴角,回道:“是!能遇到像陆老弟这样年轻的实干家,能借助他,把我的生意搞活,另外,还抓住了上海滩改革发展机遇,嘿嘿,算是我运气好。”
魏老神情严肃,微微颔首,“多跟人学习,学习,那个什么卫生棉倒是可以早点弄起来,毕竟是造福广大女性。”
“老三的工厂要做女孩子用的卫生棉呀?”魏老太太十分惊讶。
冯正宗就坐在母亲身边,笑着点头,“是啊,你看啊,您儿子我,经营棉纺印染厂子这么多年,也没想到这一块儿,人家陆老弟只是听说了我的生意,就立刻想到,帮我把工厂做出新项目,多有脑子的。”
“人家那是见识多!毕竟,人家从国外回来的,陆家又是米国掌控经济命脉的大族之家”魏老撇嘴道,依旧还是很嫌弃自个儿这个儿子,跟山里乡巴佬似的,没有踏出国门,目光短浅。
所以赚不到认知以外的钱。
“是,是,您说的是这么个道理。”
冯正宗也明白,自己被老父亲嫌弃的地方,只好陪着笑脸。
陶斐的妈妈见父兄之间关系似乎真的解冻了,心底难掩激动,捧着碗便是笑道,“既然是造福女性的,等过完年,就赶紧着手把这个项目办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