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白白愣了一瞬,表情有几分微妙,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我怎么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他这么生气?”
欢楹吹了个泡泡,“他今天骂骂咧咧的找过来,据说是因为你救下了天选之子的命,导致好几个人的气运都跟着变化,他的司命史册也有所改变,所以他正焦头烂额着呢!”
“好几个?”时白白不解。
她救下薛怀瑜,是为了阻止毕清漪,按照原著来说,有所改变的也不过是毕清漪的气运而已,所以,这个好几个说的是谁?
“他说的。”欢楹眨巴着大眼睛,满脸都写着“他说的,你找他问去”。
时白白垂眸翻起了桌子上摆放的文件,想起在楼下见到的柏淮,随口道:“我看他倒是不像被气到的样子。”
可不是,那男人正醉生梦死,可看不出半点焦头烂额的模样,如果不是欢楹说的煞有其事,时白白都要以为她是在哄骗自己。
“不过话说,”欢楹一手按住她手里刚翻开的文件,凑过来深色认真的问道:“你这行动的速度确实挺快啊,昨晚才去看过那男人,今天你就去把他救了……啧啧,怎么布置给你的第一个任务似乎对你来说没什么难度呢?是不是柏淮那家伙对你放水了?”
时白白抬起妩媚的双眼,一个动作就尽显魅力,她勾唇反问:“我跟柏淮认识才不到一个周,他能给我放什么水?更何况,柏淮这家伙是能给人放水走后门的人吗?”
该说不说,她虽然跟柏淮认识没几天,见过的次数也不多,但是见他第一眼,时白白阅人无数的眼睛就能对他有一个精准的定位。
柏淮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流乖戾,邪肆不羁,但是内心绝对是一个很有底线的人,公私分明,对于是非黑白有着属于自己的一杆秤。
“不到一个周?”欢楹罕见的皱起精致好看的眉,“怎么可能,柏淮那家伙可是将近百年前就跟我说他找到了继承师父位置的人,而且老是一出去就好几天,不带回来的那种,难道不是你?”
可是继承人这件事,柏淮不能这么随意,中途还换个人吧?
欢楹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她眼神怪异的看了两眼时白白,似乎是在思索。
时白白更加诧异,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跟柏淮认识了这么久?
“小师姐,你能别把话说的这么暧昧好嘛,就算是我,也只能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不过你说的这些,我还真的没有印象……”难道是她的记忆出了什么问题?
难怪那天柏淮入了她的梦,一上来语气就很熟稔,是他们早就认识?
时白白突然想到了从恢复人形起就一直带着的戒指,她拇指抚上了戒指,细密精致的纹路从指尖一一掠过,做工很是精巧,花费了一番心思。
她抬起手指,决定问问欢楹,欢楹在神界这么多年,怎么说也比她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话说,这个戒指我也没有印象,从我恢复人形后就一直带在手上,我尝试过,里面应该是个空间,但是我却无法看清空间的全貌,这戒指你能看出什么吗?”
透着古朴气息的黑色戒指带在素白干净的手指上,纤长的食指被衬得更加白皙修长。
欢楹泡泡也不嚼了,盯着戒指仔细看了几眼,瞳孔骤然震动,她声音里带了几分惊喜:“这是师父的戒指。”
“可是我记得师父死后这戒指就被神界回收了,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这戒指师父做了多少年的执法者就带了多少年,算是执法者身份的一个象征。
时白白收回手,另一只抚上戒指,不知为何,欢楹说完这句话后,她明显感觉到戒指发出一抹不明显的波动,气息非常熟悉。
小狐狸的母亲的遗物?
“我从里面拿取过东西,却觉得总有种无形的屏障阻挡着我继续深入,既然是小……我母亲的遗物,应该不会排斥我的气息才是。”
她虽然换了灵魂,但小狐狸的气息还在,总不能这戒指带在她的手上是为了防她的吧!
欢楹闻言,立刻拉过她的手,一手握上戒指,闭上眼查探了一番。
灵力翻腾,瞬间没入戒指。
不消片刻,欢楹睁开双眼,眼里夹杂着几分狐疑和不解。
“怎么会,师父的戒指怎么会被人下了一层禁制?没有一定的修为,看不清全貌……这东西本是神界之物,当年师父做执法者时被神界认可,赐下戒指,师父逝世后,这戒指早已被回收,如今出现在你手上已经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又是谁下的这道禁制?”
当年欢楹被白漫漫救下,并且为了能让她在世间有一处容身之所,将她收为徒弟,悉心教导,所以对白漫漫的感情很是深厚,如今遇到白漫漫的遗物,自然是有些激动难耐。
“你可还记得,这戒指是怎么到你手上的?”涉及到师父的遗物,欢楹的语气难得的严肃。
时白白摇头,知道自己穿过来的事情肯定不能乱说,但是对于戒指的事情她完全没有记忆,小狐狸也没有,她只能模棱两可的回答道:“我被雷劈后恢复了本体,又不幸在山下游历了几天,等能够恢复人形,手上也就有了这枚戒指。”
“也许是柏淮……等有时间了问问他,说不定这禁制就是他下的,毕竟他确实有本事让你我都打不开这个禁制。”
接下来的时间,欢楹做起了小师父,将曾经白漫漫教给她的东西毫无保留的教给了时白白,一个晚上,时白白要学完全部的东西肯定是有些吃力,眼看着临近清晨,她跟欢楹约定好晚上再见,就准备下楼回时家。
电梯不断显示在下行。
等停到时白白面前时,电梯里已经站着一个周身气质特别的男人,修身的黑色西装包裹着他修长的双腿,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很有威慑力,金丝边框眼镜却为他减缓了几分板正,多了几丝儒雅随和的意味。
电梯门开的第一眼,时白白就对上了男人深邃的能把人吸进去的视线。
一瞬间,血液冻结,无尽的寒凉顺着天灵盖一直倾泻到脚底,时白白僵硬的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双脚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