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月坐在马车中听着外面的风雪声,这才一出玉门关便突然下起了雪,可见此间天气之无常,且此处的冷与长安还不同,冷的人连脑袋都不想伸出来,只想缩回去好好躲着。
她在马车里想东想西,外面传来一人的问好声,大致是问她在里间可好,可有哪里不适。
这话问的,安长月都不知道该不该矫情下,又觉得没什么必要,因为矫情了也不会有结果,毕竟出了玉门关就算想跟在长安一样吃喝舒适,也是不能了。
“无妨,我可以忍着。”最终还是说了一些矫情的话,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也表达了自己的坚强,果然她不是个喜欢认输的孩子,从小就能看的出来。
外面的人没有出声,安长月就当他听了没辙,继续闭目养神,玉门关外的土地玩耍了约有十来年,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再往西北走不远便是家了,也不知道阿娘的人如今是不是已经部署完整。
听着外面车轮滚滚,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了下来,接着是一阵阵驼铃声,从正前方出传来,似乎正是因为这驼铃声,马车才停了下来。
安长月没有着急的掀车帘,而是默默的等着外面的人出声,果不其然,不过片刻功夫就听到有人说道,“买卖来了,只可惜是在这冰天雪地里,若是能有个酒肆茶肆之类的,那真是一桩美事。”
说话的人仍旧是夏七,安长月忍不住想,这个夏七她莫不是猜错了,他知道内情,毕竟这世上人为财死者众多,就如同长安城里为了一个官衔就能赔上身家的人一样。
夏七的话音才落下,远处便传来一道清丽的女音,这声音安长月很熟悉,不是她阿娘,而是楼中一位主事,名唤柳姬,她在家中曾见过几次,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主事,且在楼中素有名望,没想到李鲵会把她给派了出来。
安长月忍不住皱眉,难道这一路上有她所不知道的问题,想来也是,能在长安城外布局的,肯定不止这么点人,还有一些背后看不见的黑手才对。
如此一想,月眠楼以一个主事出来应对,一点也不算是小题大做,还有这个夏七,她肯定是低估了这个看起来唯唯诺诺的人。
“要酒肆作甚?不如到我月眠楼中坐坐如何?什么样的美酒佳酿没有,何须去找?”柳姬是个清丽的让人不忍放肆的人,她那副容貌虽然算不上绝美,但也足以胜过许多美人。
夏七这次没说话,回答的是那个戴着鬼面的人,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一听就能听出来。
“月眠楼乃是西域有名的地方,我们这等小人物自是不能入内。”鬼面的声音似乎比前两日更加沙哑,这种沙哑不像是天生自带,而像是后天折磨出来的。
安长月忍不住想,为了这些也真是苦了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