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月点点头,玄宗皇帝如今看起来确实是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不轻信谣言,不冤枉忠臣,“李兄不妨先查秘药来源,就从西市卫家医馆开始查起,此事既然李寺卿从中斡旋,李兄便专心破案便是。”
叶云深和李淙都有些转不过来弯儿,他们刚才说的似乎不是案子吧。
“也好,两位便在这里委屈一下,我先行一步,告辞。”李淙没想明白安长月突然转了话头的意思,但确实是他职责所在,还是得先把案子破了要紧。
送走李淙,叶云深蹲到安长月身边问道,“阿月你是不是有办法了?许州那地界怎么感觉这么乱,一个小小家奴胆敢告发主人谋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可思议的还在后头,希望我心里的预感不是真的。”安长月皱着眉,那神情比刚才更沉重几分,若只是诬告也就罢了,怕就怕其中还有猫腻。
叶云深啊了一声不明所以,安长月不多解释,只说入夜前应当就能出去,到时候就去找李淙,看他查的如何了。
如安长月所预料,暮鼓前李朝隐亲自来把他们兄妹俩接了出去,当时京兆尹的神情如同见了鬼,他怎么都没想到,晨间才抓回来的通缉犯,傍晚就被人给放出去了,且还是大理寺卿亲自来放。
李朝隐领着人走到外门,随口问了一句,“萧府侍妾的案子你是如何破的?”卷宗里写的清清楚楚,除了杀人动机外,全都似是亲眼所见一般。
“回李寺卿的话,起初只是猜测,后来见玉娘和刘朋身上的痕迹相互呼应,又在萧府和坊间找到了刘朋杀人的动机及凶器,这才定了案。”
这案子说起来略显草率,仔细想想其中还有许多细节未经验证,但结果安长月有信心,绝不会出错,玉娘定是刘朋所杀。
李朝隐嗯了一声,再问,“刘朋又是何人所杀?”仵作老吴已经同他说过,刘朋身上除了玉娘留下的抓痕外,并无明显外伤,只有一处小红点较为可疑。
安长月看了眼李朝隐的背影,背脊挺直,站如劲松,心说怎么性子跟青松如此相悖。
“我还不知道,如今查到的线索是西市卫家医馆及半月前入城的波斯商队。”安长月想了想又说,“据当时撞见刘朋往放生池去的百姓所说,他当时神情恍惚、面颊潮红且眼神涣散,疑似醉酒,可萧府下人却说刘朋是个滴酒不沾的人,怎么可能会醉酒后溺毙于放生池。”
安长月不等李朝隐继续问话,主动发问道,“我们兄妹二人牵扯的杀人案跟许州谋反案可有牵扯?”这才是当下该关心的,反正刘朋之死一时半刻查不到有效线索。
李朝隐捋着胡须点了点头,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着急进宫面见圣人说出这兄妹两人的身份,谋逆毕竟是大罪,万一这俩孩子在长安出了什么事,远在西域的那位还不得直接杀过来大闹天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