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乃是幽冥背阴山。”
唐太宗听他这样说,立时是悚惧道。
“哎呀,是吗,朕如何去得?”
崔判官安慰道。
“陛下,都说了,你且放宽心,有臣等引领,不会出事的。”
听他这样说,唐太宗李世民才稍稍放心,但一路上,依旧是战战兢兢,相随二人,上得山岩,抬头观看,只见:
形多凸凹,势更崎岖。峻如蜀岭,高似庐岩。
非阳世之名山,实阴司之险地。
荆棘丛丛藏鬼怪,石崖磷磷隐邪魔。
耳畔不闻兽鸟噪,眼前惟见鬼妖行。
阴风飒飒,黑雾漫漫。阴风飒飒,是神兵口内哨来烟黑雾漫漫,是鬼祟暗中喷出气。
一望高低无景色,相看左右尽猖亡。
那里山也有,峰也有,岭也有,洞也有,涧也有只是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岭不行客,洞不纳云,涧不流水。
岸前皆魍魉,岭下尽神魔。洞中收野鬼,涧底隐邪魂。
山前山后,牛头马面乱喧呼半掩半藏,饿鬼穷魂时对泣。
催命的判官,急急忙忙传信票追魂的太尉,吆吆喝喝趱公文。
急脚子旋风滚滚,勾司人黑雾纷纷。
唐太宗李世民心惊胆战之下,全靠着那判官保护,这才过了好不容易过了阴山,差点又被吓死过去。
这样一直前进,又历了许多衙门,一处处俱是悲声振耳,恶怪惊心。
唐太宗李世民是越发心惊了,急忙又战战兢兢的问道。
“哎呀,老崔,太可怕了,这里又是何处啊?”
崔判官无奈道。
“陛下,这里是阴山背后的一十八层地狱。”
唐太宗李世民听他这样说,当即是大惊失色,不可思议道。
“什么,这就是那十八层地狱?”
崔判官点头道。
“对啊,陛下你听我说啊,这十八层地狱,吊筋狱、幽枉狱、火坑狱,寂寂寥寥,烦烦恼恼,尽皆是生前作下千般业,死后通来受罪名。”
“而酆都狱、拔舌狱、剥皮狱,哭哭啼啼,凄凄惨惨,只因不忠不孝伤天理,佛口蛇心堕此门。”
“磨捱狱、碓捣狱、车崩狱的话,皮开肉绽,抹嘴咨牙,乃是瞒心昧己不公道,巧语花言暗损人。”
“寒冰狱、脱壳狱、抽肠狱,则垢面蓬头,愁眉皱眼,都是大斗小秤欺痴蠢,致使灾屯累自身。”
“至于油锅狱、黑暗狱、刀山狱,战战兢兢,悲悲切切,皆因强暴欺良善,藏头缩颈苦伶仃。”
“最后的血池狱、阿鼻狱、秤杆狱,脱皮露骨,折臂断筋,也只为谋财害命,宰畜屠生,堕落千年难解释,沉沦永世下翻身。”
“反正一个个是紧缚牢栓,绳缠索绑,差些赤发鬼、黑脸鬼,长枪短剑牛头鬼、马面鬼,铁简铜锤。”
“只打得皱眉苦面血淋淋,叫地叫天无救应,正是人生却莫把心欺,神鬼昭彰放过谁?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唐太宗李世民听他这样说,愈发害怕了,心中惊惨之下,急忙埋头进前,不敢多看。
这样又走了不多时,只见一伙鬼卒,各执幢幡,在路旁跪下道。
“桥梁使者来接。”
崔判官喝令起去,上前引着唐太宗李世民,从金桥而过。
唐太宗李世民见此,这才稍稍好受一点,又突然见那一边有一座银桥,桥上行几个忠孝贤良之辈,公平正大之人,亦有幢幡接引。
至于那令一壁厢也有一桥,寒风滚滚,血浪滔滔,号泣之声不绝。
唐太宗李世民见状,不解之下,再度问道。
“老崔,怎么回事,那座桥是何名色?”
崔判官继续笑着解释道。
“呵呵,陛下,实不相瞒,那叫做奈何桥,若到阳间,切须传记,那桥下都是些奔流浩浩之水,险峻窄窄之路。”
“俨如匹练搭长江,却似火坑浮上界。阴气逼人寒透骨,腥风扑鼻味钻心。波翻浪滚,往来并没渡人船赤脚蓬头,出入尽皆作业鬼。”
“桥长数里,阔只三隳,高有百尺,深却千重。上无扶手栏杆,下有抢人恶怪。枷杻缠身,打上奈河险路。”
“你看那桥边神将甚凶顽,河内孽魂真苦恼,桠杈树上,挂的是肯红黄紫色丝衣壁斗崖前,蹲的是毁骂公婆淫泼妇。”
“铜蛇铁狗任争餐,永堕奈河无出路。诗曰:时闻鬼哭与神号,血水浑波万丈高。无数牛头并马面,狰狞把守奈河桥。”
正说着呢,那几个桥梁使者,也是早已回去了,唐太宗李世民心又惊惶,点头暗叹,默默悲伤。
是继续相随着判官、太尉,早过了奈河恶水,血盆苦界。
在往前走,不多时,又到了枉死城,只听得那里面哄哄人嚷,分明是说。
“李世民来了!李世民来了!”
当即,唐太宗李世民又是吓得惊慌失措,心惊胆战。
只见一伙拖腰折臂、有足无头的鬼魅,直接冲上前来拦住他,一个个都是神色凄厉的叫道:
“李世民,你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直慌得唐太宗李世民藏藏躲躲,不住哀叫道。
“哎呀,崔先生救我!崔先生救我!”
那崔判官见此,却是趁火打劫道。
“陛下,要救你也不难,因为这些家伙都是那六十四处烟尘,七十二处草寇,众王子、众头目的鬼魂。”
“尽是枉死的冤业,无收无管,不得超生,又无钱钞盘缠,都是孤寒饿鬼,所以陛下只要给些钱钞与他们,我才救得了哩。”
唐太宗李世民听他这样说,急忙哀嚎道。
“哎呀先生,寡人孤身一人到此,却那里得有什么钱钞啊?”
崔判官也不气恼,是笑呵呵的道。
“嘿嘿,陛下,简单啊,阳间有一人,金银若干,在我这阴司里寄放,所以陛下可出名立一约,小判可作保,且借他一库,给散这些饿鬼,方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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