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子妃娘娘倒也是天真的厉害,如今她没有了敖国的支持不过是一个孤家寡人。若是聪明的话,老老实实在她的寝宫呆着,太子殿下懒得专门拟旨将她的妃位削除,她还能在宫混的平稳些。若是她惹恼了太子殿下,打入冷宫便成了人人能欺的弃妃了,到时候过得是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而她身边那四个所谓的能人异士,早被太子殿下识破,他不过是懒得防她。
她以为每日拥她入睡的真的是太子殿下尊贵的身躯?这倒是痴心妄想!
“你”玉问烟气的头的朱钗都止不住的抖动,她本该白皙的小脸蛋涨红,她深吸一口气,眉宇指尖缓缓舒缓开来,脸又扬起了她温柔般的笑容,仿佛天地间所有的温柔气韵凝聚。
“是问烟唐突了,苏公公勿见怪,本宫这离去。”她微微欠了欠身子,便转身离开。
有时候硬碰硬,自然是下下策,若是撕破了脸,对她而言损害最大,倒不如以退为进,她不信如今她已坐实了太子妃娘娘的位置,这澜夭还能耍出什么幺蛾子!
待夜幕降临,仓颜让人备宴,想要以最高规格来招待澜夭,却被她推却了。
“今日,我为你下厨可好?”澜夭眼睛里印入仓颜似冷梅覆雪孤绝料峭,他眼底难得多了一丝光辉,嘴角轻启:“好。”
澜夭命人将等的香米煮熟,接着从纳戒拿出醋、沙拉酱、芥末和一条肥美的鱼。
这些都是她在另一个时空的时候备下的食材。
至于那条活蹦乱跳的海鱼,不过是她在北海道自己亲手钓来的,又舍不得放生,将它随意丢入纳戒的水,结果那鱼儿竟然在纳戒不断复制生长,如今她已经有一池子数不胜数的鱼儿。
“这些是?”仓颜的眼里蓄满了趣味儿,澜夭掏出小刀,手法熟练的将鱼拍晕,沿鱼背剖开成左右两片,刀法顺畅一刀到底。而后仔细片肉,每一片的厚薄都切得恰到好处。
一盘晶莹剔透的生鱼片切好了,澜夭满意的看着桌的作品,看来她从日本那师父偷来的手艺并未生疏,她的眸光闪着光彩,莞尔道:“你这里可有新鲜的黄瓜”
仓颜一片灰暗的天空,被这眼前的笑容照亮了,明明表情单一的他,却硬生生挤出一个难得的笑容,他声音轻柔的说道:“跟我来。”
这明明是梁国的宫殿,而仓颜又是梁国的台子,两人却好像小时候两个贪玩的孩童,猫着腰躲躲藏藏,来到一处菜园子。
“这里是父皇n的菜园。”仓颜指着面前这一排排嫩绿的黄瓜说道。
澜夭手指抓起一根黄瓜,认真的看着,这黄瓜的纹路很漂亮,颜色很青似那碧波绿水,还未切开便能闻到专属于它的清香,不愧是被人精心呵护的菜园子,种出来的黄瓜,怕是烟雨美人阁也找不出这么等的食材。
她二话不说,摘下几根,顺带还拿了些番茄、毛豆。
“是谁在那里?”二人动静太大,引来了守菜园的公公。
澜夭和仓颜在黑暗对视一眼,眼底是对方都能看懂的顽劣。
他们扯下最后一个番茄,快速的逃离这菜园子。
“有人偷皇家御菜!有人偷皇家御菜!”
身后传来那个公公尖锐的声音,他们两个愉悦的笑了出来。
“我真的好久没能这般高兴了。”仓颜和澜夭沿着琉璃花朵灯盏的回廊缓缓的走着,天边的圆月散发着光辉,星星点点。
“你开心好。”澜夭见故友能稍稍缓解心的抑郁,她也略微舒缓了一口气。
她其实根本不相信仓颜病了,而且病入膏肓。
若不是他时不时侧过身子咳嗽,那殷红的绢布不经意的露出一个小小的角,她以为他不过是与世人在开着玩笑。
曾经她想过万千种可能,可能在仓颜的坚持下,她会与莫容为敌、会与敖国为敌。
也想过三足鼎立,维持原样,互不干扰。
还妄想过三国打破芥蒂,一同为这天下苍生鞠躬尽瘁、共商事宜。
却不曾想,如今这梁国有覆国的可能。只是因为,他病了。
“太子殿下。”在长廊的尽头,站着一个男子,他穿着一袭白色的袍子,明明看不清那人的模样,气度却尽显风华。
澜夭与仓颜在那人的面前站定,他的面容总算是看清了。
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