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屏住呼吸,明明是这个姑娘赴死,却像是在生死边缘的是脚下的这些人一般。
“住手。”莫心一只脚踏在了滚烫的油面之上,滚起的油花碰触了莫心的脚底,竟是被抚平。如同是暴躁的人得到了安付一般平静下来。
“诞女。”刚才还是熙熙攘攘的让莫心去死的人此时一脸的虔诚和敬畏。莫心稳稳地站在了那油面之上,波澜不惊。脚下的红色早已经完全的退去,变成了月光一样的银白色。
跪拜在地上。莫心有资格接受众人的朝拜。
“这个才是真正的诞女,那个才是冒充的。”世人之中从来就不缺乏随风倒的墙头草,他们的夙愿就是世界并不太平。
“莫心,莫心。”卫仵作被挡在了人群之外,不能靠近,焦急的大声呼叫。一回头看到了同样的坐在马车里无动于衷的许会祎,顿时就一股火气涌上心头。这个公子哥也太是悠闲自在了。
偏偏拳头迎面过来的时候,许会祎毫无还手之力,十分的力气硬是接住了十二分。
“艾莫心,你又使了什么雕虫小技。”艾斐然哪里肯接受别人的质疑,自然也不会承认艾莫心比自己更受人尊敬,她受艾莫心压制了一辈子,以后,一定要凭借所有的手段打败她。
女人的好胜心一点点也不比男人的差啊。
艾斐然走上了油锅的边缘。
“艾莫心,你竟敢使用巫术,这是死罪。”艾斐然坦然的一副质问的语气。
“何为巫术。”莫心冷凝的表情透着比油锅更大的死亡的威胁。
艾斐然能够此时站在莫心的面前就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哪里还有脑子与她对抗。
在莫心的面前是没有人能够冷静的思考的。这就是血脉的压制。
“这根本就不可能。”艾斐然指着莫心脚下的平静的油。
“嗡嗡嗡。”一个苍蝇此时落在了油锅的表面,顿时就化为了一股青烟。
“啊。”艾斐然不敢相信的撤回了手,好像是自己下一刻就会变成与那苍蝇一样的额下场一般。
“你不可能,并不是别人都不可能。”莫心的声音不大,却是能够让所有的人都能够安静的静下心来听清楚她的每一个字。
“我是诞女,我也可以,你让开。”艾斐然不由分说的要自己跳下去。迟疑着最后一步。
莫心知道她的担心什么、退下了自己的鞋子。“这是你要的,就是我让给你,你也未必拿的稳。”
退下的过程之中,鞋子忽的就变成了血红色,诡异的带着一些凄惨的颜色。
艾斐然眼睛透着痴迷的贪婪,如一条不知节制的蟒蛇,却是如何都不能把自己明明与莫心一样大的脚塞进去。
莫心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样的一场闹剧。
“刺啦、”艾斐然刚刚踏进去,衣摆落在了油锅之中,一股油炸的焦灼之声顿时响了起来。油锅里又翻滚起来,像是暴躁的民众反抗不满意的统治者。
“艾莫心,你可以的事情,我也一定可以。”艾斐然发很一般。
莫心突然就明白艾斐然这么多年风光的表面又是活的多么的无助,一辈子都在与自己做斗争在,和本就无谓的纠缠。
若无相欠,怎会相见。
莫心一把抓住已经踏进去满脸的狰狞和后悔的艾斐然的手。自己推着艾斐然的腰,将她推了出来,自己一个翻转身赤着脚这一次踏进了滚滚的油锅之中。
“咔嚓。”油锅的表面这一次竟是结出了冰花。莫心如同踏在了一块琥珀色的晶莹的璞玉之上。
“呜呜呜呜呜、”吓到的刚刚反应过来的艾斐然顿时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经历了生死的人,总归是能够看破一些的事情的。
“诞女。”顿时身后一阵阵的虔诚的带着罪孽的呼喊之声。
“莫心。”马车里打的热火朝天的卫仵作两人安静下来。一扭头,就见莫心一脸平静的看着眼下的这些朝拜之人。似乎,他们朝拜的只是另外的一个人,自己不为所动。
“哒哒哒哒。”清澈额马蹄声就近处戛然而止。
“诞女是她。她孕育着上天恩赐的生命。”莫心扶起了惊慌失措的艾斐然。
如今,艾斐然就连正眼都不敢看莫心,一直撇着头,甚至于想要逃走,想要跪下去。
“生命本就是恩赐,能够承接恩赐之人,自然也会有善良之心。”
“莫心,你不怪我?”艾斐然已经哭得像是顶着两个洋葱。已经把这一辈子对于莫心的愤恨这一刹那都消失殆尽。
“这是我对于艾家的养育之恩的回报。我这个报答之法,艾家是不会有异议的。祖奶奶。”莫心抬起头,刚好看到了艾家后庭之上的阁楼。“也不会有异议。”
从此,艾家对于我,再无任何的恩情可言。
“今日诞女的身份不是我给你的,而是你应得的。”莫心看着有些气虚的艾斐然,收回了手、
艾斐然躺在床上,慌忙的把自己的手收回,下意识的就捂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吐的血,不是大伤。”
“艾莫心,你以后还会住在艾家吗。”艾斐然问的有些犹豫。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莫心反过身,有些好笑的看着艾斐然。“我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而且,还有人舍不得我走的。”
莫心脸上挂着似笑非笑,在另一个角度看上去又有些落寞,甚至于是有些残忍的颜色的轻笑。那是内心深处的一种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