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心。”远远地只看到了角落里的一个篮子,和地上的一滩血迹。景舒刚刚看到莫心的手里就是拿着一个篮子。
芙月手里的一根木棍还沾着血迹从前面走过,脸上带着笑意,分明就是凶手的得意,景舒顿时就血涌上头。
“夫君。你回来了,刚刚还找你呢,我们去给娘亲敬茶吧,娘亲正等着我们呢。”斐然本来忽然就找不到景舒了,一抬头看到他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脸上的红晕更甚了。真的是沉浸在新婚之中幸福的小女子。
“我要休了你。”景舒一开口的几个字像是晴天霹雳一般。
“啪。”艾斐然手里的茶杯落地,摔得四分五裂。却是依然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夫君,你在说什么,”那从云端跌入谷底的感觉。真的是如同剜心一般的疼痛。艾斐然,你也会如此的讨好的眼神看着一个人。
求而不得就是你下半辈子的人生基调。
我会帮助你走完全程。
“如此心狠手辣的女子,我要休了你。”景舒又说了一遍,话语里的语气却像是在泄愤。
“夫君,我们昨夜才刚刚圆房。是不是有人蛊惑你,是不是莫心,刚才有人看到她从这里过去了。又是她,又是她。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艾斐然满脸的粉红色变成了愤恨的浆果色。
“果然是你,莫心是你的亲妹妹,你竟然会如此心狠手辣。不配做一个人,更不配做我的夫人。”
“我不配,难道她配吗。”
“我的夫人本就是她,从来就不是你。若不是你妖言惑众,当日成亲那天就不会是你,而是她,莫心才是我的夫人。”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我可是艾家的大小姐。她凭什么跟我争。凭什么。好好,既然你们都向着她,我就彻彻底底的毁掉她,让你们谁也得不到,一个野孩子,凭什么在我的眼皮子地下蹦跶。”
“我的父亲明日就会抵达艾府,一切事宜,全都由他决定。”景舒就连看艾斐然一眼都觉得恶心,满是嫌恶之色。
“艾莫心,艾莫心。”艾斐然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几个字。手指甲在椅子背上扣出了几道裂痕。“咔嚓。”竟是将一个实木的椅背掰碎了。碎木屑都嵌进了皮肉里,依旧不觉得到疼痛,整个人如同是麻木了一般。
“呵呵呵呵呵呵。”艾斐然呆滞的笑着。
“小姐,小姐。小心身体啊。”芙月赶紧拉开艾斐然的手掌,已经满是嵌进去的木茬子。满是哭腔的说“这要是夫人醒过来看到了你这个样子该是多么心疼啊。”
“夫人?我娘亲今天就能醒过来的。以后,就是太平盛世了。哈哈哈哈哈、”一场自以为是的阴谋已经在脑海之中勾勒。
“小姐,为什么垫上这个护膝。现在正是夏天啊。而且,捂着伤口,很容易捂坏了的。”艾斐然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坏了,竟然要芙月大夏天的给她绑上冬天用的厚厚的护膝。
“绑上。”艾斐然命人炖了一锅肉,自己大口大口的啃着,要干大事当然是要先吃饱了。撕扯着肉块,让人感觉是在撕扯着某一个人。
艾斐然现在恨不得将她抽筋拔骨。
“我不是说了,你的皮肉还没有长好,不能见风,会留下疤痕的。”卫仵作一看到门口进来的一个单是喜欢绿色的衣衫的男人,顿时就眉头一皱。上次让莫心把自己的箱底都洗劫一空。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虽然总归都是要给莫心的,单是就这么白白的让他搭了一个人情。感觉自己锅里的饭被人给盛走了。
青虫的手里抱着一个人。一个蜷缩陈一团的人。
“莫心。”卫仵作放下了手里的拓画师的拓画。一着急站起身竟是将桌子上的拓画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来不及顾及它,卫仵作就往这边跑。不过是几步路的路程,还被地上的凳子绊了一跤。下巴磕出了血。
莫心眼睛上盖着一层绿色的布条,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深色。手上也满是鲜血。拳头紧握着,尽管是昏迷之中,她的痛苦并没有停止。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卫仵作看着莫心。不知如何下手,实在是不忍心掀开那个布条。
“用我的眼睛为她医治吧。”大青虫看着莫心,满是心疼。
“不可以。”
“为什么。她已经这么痛苦了。”
“医治眼睛我曾经试过,只有有血缘的人才可以。旁人的不行。”
“用我的。”“哐。”门口是一个步履蹒跚。扶着门框的少年。
“宝弟。你的,你们也是。”
“少废话,现在就用我的。快。”宝弟话还没有说完就顺着门框缓缓地滑了下去,看得出来。上次被薄影夜的一掌伤的不轻。细细的调理之下,还是并未恢复。穿着粗气,看着紧闭双目,不断地流出了血泪的女子。
给了你一只眼睛,我就再也不欠你的了。
“你要做什么。”大青虫看着卫仵作拿出了自己的一套刀具。
“医治眼睛,”卫仵作看着莫心,没想到第一次在活人的身上动刀,竟然会是莫心。也只有她相信自己了吧。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很淡的香味,跟莫心很像,但是又不是莫心身上的味道。”大青虫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一股味道。
“嗯?”两个人呢忽的感觉到一阵眩晕。“咚,咚。”两个人倒在地上。“哗啦啦。”一箱子的刀具也落在了地上,四零八落。
一个黑影出现在床边。一手拉住莫心的手。黑色的斗篷之下看不到他的脸,仅有的只是那熟悉却又陌生的气息。那人回头看了一眼躺着的宝弟。掀开了莫心的眼睛上的布带。
只是紧闭着都让人觉得那是多么精粹透亮的一个世界啊。
打开了一个冒着寒气的盒子,一股白色的烟雾缭绕。莫心能清楚地感受得到身边有人,有一股冰凉的感觉涌入自己的眼睛,将自己身上那一阵刺痛的火热的疼痛赶走。
两人各吞下一颗药丸。
“你。”黑影离开之际。看了一眼桌子上被撕裂的画作。提起笔,点了一笔。来去无痕。什么都没有留下。
莫心随即睁开眼睛。只是这突然的一束明亮的光线,有些不适应,随即就是感觉眼前都比以前要澄澈了,原本在自己的眼前那灰蒙蒙的一层纱没有了。
莫心的额眼睛,早就看不真切了。这一次,她真的算是重新活了一次。
“莫心。”两个人满满的清醒过来,看到了站在桌子前的一个一身浅黄的身影,本就白皙的莫心苗条的身段,配上精巧却是不喧宾夺主的发饰,更是凸显了她的精致和淡然。“你的眼睛。”
有些人表现的淡然,是因为不想让别人深究自己的内心,毕竟,那都是别人自己的东西。
“多谢卫仵作。”莫心回头,眼神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