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无论老仵作如何的焦急,宝弟就只有这一句话等着他。
“以后,小儿的命都是她的。”
“他的命还轮不到一个凶手来安排,看来真是被**蒙了心,你的儿还真的是你的亲生的儿,手法都如出一辙。看到了血就收不住手呢。”宝弟看着老仵作的脸,一字一句的说。
每一个字都如同是凌迟的刀子割在了老仵作的身上,一刀一刀。
胡须上是淌出来血水。
“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宝弟哈哈哈哈哈大笑着走进了屋子。
老仵作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一道一道,那是他自己自杀留下的痕迹,每一次都被人救了回来。每一次都不能死成。
二十年了,他不在碰刀子。爱妻死后,他整个人从意气风发的仵作变成了一个一阵风就能吹到的小老头,身上的那股器宇轩昂都跟随者自己的娘子一去不复返。
那是一场意外。
外人都传扬老仵作思妻成狂,不吃不喝,迅速的消瘦,拉扯着自己的儿子独自一人撑了二十年,就为了找到那凶手,为自己的妻子报仇。
只是,那场事故,也是二十年的一场突如其来的浩劫。来如风,去如风,没有了,也就没有了。
那场意外对于不同的人来说,只是不同的意外而已。
“她还没有好,你要带她去哪里。”卫仵作回头拿药的空,就见宝弟将莫心打包好了。
心里愤愤,却是打不过他。
“带她应该会去的地方。难道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一直留在你这里么。”
“艾府将她折磨成如此,难道还要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回去吗。”
“留在这里,你能保护得了她?”宝弟好奇的语气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
“你明知道是艾府造成的如此,你还是让她一个人面对,亏的她最后还念叨着你的名字,你可知道,艾府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的手中的袖子是一直藏着毒药的,哼。”宝弟大步流星的就带着莫心离开这里。
艾府,究竟对于莫心意味着什么。
“吱嘎。”屋子里的简陋的竹床上一个浑身绑满了纱布的人动了动。
“你醒了。”卫仵作惊喜的跑过去。“真没有想到你能醒,浑身的骨头都摔碎了,就连脸上的皮肉都被狐狸啃了一口。哎,你怎么还笑了。”
“我,”男子嗓音好像是一个空碗里放了一把沙子的声音。“谢谢大夫。”
“我不是大夫,我就是一个仵作。你还是第一个我医治的病人,平日里别人碰到我都觉得晦气,哪里有人让我医治,躲都躲不及呢。”卫仵作第一次给活人医治。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是那人醒来的第一句话并不是对于卫仵作说的,那一句莫心,他没有听到,或许根本就没有发出声。
只是听到了有人在说莫心的额事情,这个名字对于方唐就是万能的药。
“呼。”莫心趴在马背上,慢悠悠的往回度着。“让我起来。”莫心刚要翻身,就被宝弟一巴掌摁住肩膀又翻了回去。
气鼓鼓的又没有办法打过他。
“趴着有利于伤口愈合。”
“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莫心不耐烦地说着。宝弟似乎是心情很好,这几句话丝毫得都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我的伤还能不能好。”方唐试探着动了一下四肢,没有知觉,自己除了能说话能呼吸,好在还是能够看到,其他的都没有知觉、
“你能清醒过来就已经是奇迹了,你不知道,我刚采药的时候在灌木丛中发现了你,身上都被灌木低低矮矮的穿插着,好在都避开了内脏,这是不幸之中的万幸,骨头都断了,恕我直言。你这伤并不像是看着全是摔得,你还有仇家吗。”卫仵作一面说着,一面扯开他的纱布,把已经泛黄的草药刮下来,换上新的药草。
“仇家?我不记得了。”方唐想要摇摇头,还是没有办法。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我忘记了。”方唐干瘪的笑笑。就算是真名字除了杀身之祸,也不能让莫心想起来自己呢。
“哎。”
“大夫,我是没有机会复原了么。”卫仵作的一声叹息让方唐满是担忧。自己一定要站起来。
“你能有重生的机会,或许就是上天给你的机会吧。至于能不能恢复好,就要看造化了。”
“重生?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才是重生啊,什么都不记得,像是一个新生儿一样,一切都有重新开始的可能。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如此的机会的,能够接近,不能接近的人。这是上天给你的福分。”感觉到自己说的太多了。卫仵作手里的药材不够了。又去取了一些。
“福分?”方唐从来就不觉得自己的身上还会有福分这两个字。
既然容貌已经毁了,虽然莫心每一次的见到都是止不住的惊艳,但是,没有了那个容貌是福是祸呢。
“大夫,你说,我的容貌,还能恢复吗。”
“你还是先考虑你的身上的伤吧。又不是姑娘家,关心什么容貌。”现在的年轻人啊真的是不知轻重。
不过这男子的骨相不错,应该是不错的相貌的。
生死面前,别的事情都是小事。
“大夫,刚才屋子里是不是有什么人。是一个女人吗。”方唐试探的问道。
“你听到了?是我的一位朋友受了一点小伤。想起了我。”
“能够让大夫医治的人,一定是非常的信任大夫了。”
“是啊,莫心的心里是有我的。”卫仵作忽的心里开了一万朵桃花。心里美滋滋的。
“姐姐,你的眼睛这个时候还不能见光,不着急,慢慢吃。”宝弟小心的给莫心挑着鱼刺。糖醋鱼,酸酸甜甜,一桌子菜,莫心就只是扒着这一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