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可以逃走的,在他还未站直身子的时候。
可是他偏偏在起身时看到,地上有一个被压着打开的本子上,写着一些让他很吃惊的话。
“大不了有机会我请你看一场李方隐的演唱会当作补偿。”
“那是我的初吻啊初吻,什么都换不回来的初吻。”
“那…那等你成年了,我随时接受,你让我对你负责。”
一瞬间,齐光的大脑全被大约六年前发生在美国的那件事占据。
那些话,是他与那女孩的对话啊,这本子上怎么会有?
难道……
木里就是那个女孩吗?
思绪全被这种想法支配的时候,他的脚根本迈不开步子。
或许他该回头与木里对视,堂堂正正的问她一句“你是那个需要我对你负责的女孩吗?”
可是听到木里朝他跑来的脚步声时,他一下就怂了。
半夜闯入她家,无论是何原因,他怎么可能做得到堂堂正正。
而万一,万一木里并不是呢?以他对木里的了解,她还不把他大卸八块?所以情急之下他把木里家地下室的灯全毁了。
说实话,他起初并没有想侵犯她,而只是想试探,在类似黑暗的状况下,她会不会提起当年的事。
但他没想到,木里会如此凶狠的咬上他的胳膊,恨不得把他的肉咬下来。
他知道的,木里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他,可他还是生气,她会这样对他,所以在她终于肯口下留情的时候,他也毫不谦让,对她口下留了情。
已经大约过去六年了,若他说还记得当初与那女孩接吻时的感觉肯定不现实,但他清清楚楚记得那时那个女孩嘴里充满了青橙味儿。
而那青橙的味道,他认得。
那还是他亲自去帮方哥购来的,当时每个来看方哥演唱会的人,他们都给发了一瓶青橙果汁。
所以他以为那女孩是方哥的粉丝,才会提出有机会请她看方哥的演唱会。
这样想来,在麦岭李方隐的住处,木里确实强调过,她不是方哥的粉丝,只是想看方哥的演唱会而已。
难不成她是因为想找他才不错过每一场方哥的演唱会吗?
她…真的是那个女孩?哪怕这次她嘴里的味道是草莓味的酸奶?
齐光忐忑地打开那紫色本子,上面的文字并不多,但齐光足足看了有二十来分钟,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看了好几遍,尤其是有些特别扎心的地方。
那个女孩确是木里无疑。
但他没想到她那时那样讨厌他的吻,恨不得再见到他时将他碎尸万段。
也是,那时她才上高中,被大多数人称之为最好的年纪的时候,或许还没真正谈过恋爱,还没奋不顾身喜欢上一个人,就被一个素未谋面,还比她大上几岁的陌生男子拿走了初吻,别说她,任何女生遇到这种事,都会气愤,想杀死对方吧。
而他刚刚竟又做了同样愚蠢的事,这若让她知道,除了想杀死他,恐怕还要诅咒他下十八层地狱。
一想到比,被木里咬过打过的地方似又疼了起来。
疼得同时还让他想起了刚刚与他交手的那个戴面具的人。
那人会是上次闯入木里家的人吗?若是同一个,他究竟是想要什么?书吗?还是本?
上次他晚了一步,那个人的身影他一点都没看到。
但这次他可是看了那个人好久,从那个人站在木里家楼下,一直等到木里家的灯熄了好一会儿才上去到他站在木里的床边,忍下想杀木里的冲动以及一到木里家的地下室,就开始在书架上翻找,齐光都一一看在了眼里。
他究竟是在找什么?
他又是谁呢?
在外面的时候齐光没有看清,但与他交手的时候,齐光清楚的看见,那人戴的面具与在麦岭抓走李方隐那人的面具一样。
若是他们是同一个人,为何他的身手会如此敏捷灵活呢?在麦岭的他明明双腿受了严重的伤,怎么可能这么两天就好了。
若不是,也会是同一个组织吧,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巧用了同样的面具呢?
更重要的是,齐光特别注意了他的鞋,还真是uz的,虽然不算太新,也不算太旧,当时他就觉得和今天看到的安可乔穿着的那双很像。
现在细细琢磨,那身形好像也有些像。
难道最近这些事不是一人而为?安可乔腿没受伤,只能说明他不是在麦岭抓走方哥的那个人,但最近发生的其他事,很有可能很多都是他干的?
比方说今天,梁梦飞跟何奕奕还有雁归时餐厅的店长突然被抓一事。
虽然外界都传,是何奕奕亲口承认她杀死了焦宁,但具体的过程齐光已经打探清楚了,何奕奕并不承认那段录音内容。
若他猜得不错,背后的始作俑者应该是用了像对待花店店长那样的方法,控制了梁梦飞和何奕奕。
只是他想不透,若安可乔有参与,他为何要如此心急,难道是被木里发现了什么吗?想把木里支开?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说先休息十分钟的时候,虽然有很多同学围了上来,但他还是有偷偷看木里她们那边的情况。
安可乔在他说了先休息十分钟后不久,就慌里慌张的出了教室。
期间齐光看过两次手表,该上课的点其实早到了,但他是看到安可乔回来了一会儿后,才说得上课。
而那段时间安可乔有足够的时间去录那段音频。
只是,木里究竟发现了什么?让他去冒这个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