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夏尔本就有些蛊惑众生的魔力。
终于,恶鬼们越来越少。
尸块与残肢被灰色力量控制在半空中。
消瘦的恶魔,粗重喘息,脊梁弯曲,手里拿着不知名的长刃。
每前行一步,黑色的刀光必定伴随鲜血与残尸。
下一刻便是更佝偻的弯曲,拼尽全力后的血汗蒸腾。
夏尔有些意外的看着灰色力量。
禁锢之力。
一种可以说强大,也可以说弱小的力量。
说起来,随便一个巫师都或多或少掌握这种力量,只不过...它不是主力量而是一般人看来可有可无的附属力量。
如同掌控火焰,掌控水流,掌控空间,掌控任何一个能力,其中都或多或少有些禁锢之力的存在。
不过,已经拥有了属性的巫师与生灵极少的去想他们为什么能掌控属性力量。
又凭借的是什么。
而那少部分人也不一定就可以对禁锢之力挥指臂使。
就比如你看到海豚可以在水里生活,而你做到的,想到了,到游泳30分钟便已经是极限。
禁锢之力的领悟,需要天赋。
几乎是跨越物种的天赋。
夏尔饶有趣味的看着游走在恶鬼中,粗重喘气,不堪重负依然不断抬手。
释放禁锢之力,禁锢一名又一名被切割成好几段的凶残恶鬼。
“你认识那个人吗?用禁锢之力的那个。”消瘦恶鬼拼尽全力的模样让夏尔若有所思。
“嗯,禁锢之力?”约翰显然没有接触过这种力量。
但他顺着夏尔的视线望去,在视线尽头处,露出恍然的神色。
“您是说他啊?”约翰的脸上露出一种怪异的神色。
“怎么了?”夏尔将约翰神色收入眼底。
就好像是看到什么奇怪物种一般,奇异又难以理解。
“奥!”
约翰意识到自己的出神,连忙说道,“说起来他挺奇怪的,倪克斯身上的黑暗与恶意一点也不比其他恶鬼们要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奇怪的现象。
他想了好久,夏尔也并不着急。
倪克斯身上又多了几道狰狞的伤痕,血与汗在他身上流淌。
“但是...他却一点也不弑杀,就像是罪孽深重的屠夫,说他没杀过人一样,如果不是他现在看到离开的希望,恐怕他还是会毫无存在感的一个人待在角落里百鬼夜行的角落里,一般冥王都叫不动他,这次或许正是看到离开的希望才出来的。”
“冥王都不怎么能叫得动他?”
夏尔露出怀疑的神色,倪克斯禁锢之力确实是另类的一种强悍。
但如果说可以抵抗冥王的命令的话,那未免太言过其实了些。
倪克斯如果真有那么强悍,又怎么会被抓起来?
“这我就不清楚了,听冥王之前不经意间说过,说倪克斯是什么光明中的堕落者。”约翰摇摇头,他也不是没找过倪克斯聊天,可是一想到他做过的事情,约翰心底便隐隐发寒,他打了个哆嗦。
“而且...倪克斯一般不爱说话,因此...总会有些恶鬼想要欺负他。”
他眼里的惊恐越来越浓重。
“他做了什么?”夏尔饶有趣味,问道。
“他...吃了那些挑衅的恶鬼...”
夏尔撇撇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约翰极具恐慌的内心看到夏尔的笑意,先是不解,然后就是更加沉重的恐惧。
如同逃命的旅人,草木皆兵。
“您不觉得这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吗?同类相食的话...”约翰似乎要从夏尔身上得到答案,来安稳住自己不安分的心。
“那还是生灵吗?”
“同类相食的事情并不少见,例如猩猩、蜘蛛、蟾蜍、熊类,比比皆是。”
“那不一样,成为恶鬼,已经是灵魂最后赖以生存存在的方式了,不再有退路,每个恶鬼虽然都不好相与,但是本质上是同病相怜的可怜人,可以杀戮,但唯独不会...不会用‘吃’的这种方式,因为这相当于覆灭了其他恶鬼可能轮回的机会。”
约翰忽然的沉默让夏尔有些理解了恶鬼这个族群。
恶鬼对他们而言不仅仅是一个带有歧视性与恐惧型色彩的称呼。
也是他们最后的容身之所。
所以,他们是可恨又可怜的一群人。
“哧——!”
最后一声碰撞。
场上结束了这场纷争,消瘦拄着不知名剑刃,他最后一个还站着的恶鬼。
灰色力量在他周身盘旋。
他走到夏尔的身边,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妖异又年轻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