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要在麻布的基础上再加五十文,就能体验到和丝绸一样的质感,何乐而不为?
当然,麻布商也可以选择降低价格,不过麻布的生产条件已经限制了它的降价空间,再怎么降也不会和原价相差多少。
因此,传统麻布根本就不足以和竹纤维抗衡,迟早会被挤出市场。
再者说,竹纤维除了可以制作成浆用来抽丝外,还可以用作被子和衣服的填充物,这笔收入同样不容小觑。
在方寻的开导下,柳开河终于明白了竹布的优势,打从心底的接受了这个新型布料。
柳家布坊的面积太小,根本不够地方修建各种熔炉、抽丝池等等建筑,柳家只好拿出了所有积蓄把周围的地买了下来。
分厂的建设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这些事情柳家都能搞定,是用不到方寻帮忙的。
但在还没修建完毕之前,方寻又不能回去,所以每天除了发呆还是发呆。
柳母看方寻闲着无聊,特意安排了柳婉凝带他逛一下柳城。
此时将近日落,俗话说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街道上的商贩虽然都已经陆陆续续收摊了,不过还是有不少年轻的情侣沿着柳江信步闲逛,互述衷肠。
对于这些卿卿我我的情侣方寻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过柳婉凝毕竟只是一个小姑娘,不一会就尴尬得涨红了脸。
方寻暗自好笑,刚想说打道回府,突然看到前面围着一群人,而且发出激烈的争吵声。
争吵声越演越烈,似乎随手都有可能发展到拳脚相见。
方寻走近一看,只见吵架的两人大约都在三十岁左右,其中一个衣着华贵,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人。
另外一个则衣着朴素,此时正死死的护着一个包裹,任周遭的人如何谩骂都不吭一声。
听了一会,方寻终于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他们争吵,是为了素衣中年手中包裹的所属权。
包裹里面装的,似乎是一件比较贵重的陶器。
这两人各抒己见,都说这陶瓷瓶是自己的,朴素中年紧抱着陶瓷瓶,说道:“这是我从老家带过来的,怎么就成你的了?”
衣着华丽的中年道:“这是小爷我上个月花了二十贯买来的,看你这穷酸样,你卖得起么,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盗窃之事,真是无法无天!”
周围的人也是交头接耳的讨论着,都觉得这个衣着华贵的中年说得对,怎么看另外一人不不像是能拿二十贯来买一个没有任何实用价值的瓶子这种人。
朴素中年看到围观的众人大多数支持对方,肯为自己说话的人寥寥无几,气得脸都青了,颤抖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既然你们都说东西是自己的,干脆去衙门请官府定夺算了,待着这耗到天亮一样分不出胜负。”
围观的众人一听要去衙门,都略有深意的笑了起来,去衙门,那还不如干脆给那个公子爷得了。
俗话说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柳城的人谁不知道县令赵文杰的德行?
到时只要这个公子爷给县令塞点银子,管它这个瓶子以前是谁的,现在就是他的了。
素衣中年是个外来者,当然不懂得本地县衙的行事风格,但看到围观群众意味深长的笑意,也猜到了七八分,拼命的摇着头,说什么也不肯去。
“你们看,我说他是小偷吧。”华衣中年嗤笑道:“要不是做贼心虚,又怎会害怕当堂对质?”
就在华衣中年伸手就要夺过包裹时,一个从人群中响起:“这个陶瓷瓶不是被层层包裹么,要不你们都说说里面这个瓶子的特征,然后打开看看谁说得更加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