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儿的灵魂拷问喷薄而出,孙秀本就压着火气,一愣之后便忍不住了,箭步上前,探手揪住那人领子,一把就薅了出来,嘴里也没闲着,破口大骂:“不开眼的兔崽子,你跟谁摆脸子呢?”若非白玉京一把拽住,大耳刮子早就抽上去了。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孙公公,怪不得这么大的架子,兄弟署理东厂了嘛,还是大行皇帝御口亲封的顾命大臣……这位小兄弟你别拉着他,咱家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胆子,动咱家一手指头试试?”
门子是个混不吝,没认出白玉京也就罢了,居然还一个劲儿的挑衅,白玉京哭笑不得,断喝道:“够了,咱家就是白玉京,速速入内通秉,就说我有要事面陈张公公。”
“你就是白玉京?”门子一愣,居然一点儿也不害怕,借着灯笼微弱的光线凑近端详一番,撇撇嘴:“也不咋地啊,居然能把我家老祖的位置抢走,哼……老祖已经睡下了,这些天太累,早就交代下来了,谁来都不见!厂公请回吧,有事儿明日再说!”
“操你大爷,你……”
孙秀边骂边扬起了手,却被白玉京一把拽住,便愤愤不平的对准了白玉京:“小白你别拉我,什么谁都不见,兔崽子这是替张公公鸣不平呢,放开我,不是鸣不平吗,今日我非送他去见大行皇帝鸣不平去……”
门口的动静终于惊动了旁人,侧门再开,呼啦啦出来一大帮,虽认出了白玉京和孙秀的身份没动手,不过一却个个咬牙攒目,虎视眈眈的看着两人,孙秀要真敢动手,肯定一拥而上,不再顾忌白玉京的身份。
“白公公,想你也算出自我张府,当日若无我家老祖,何曾有你今日,如今方得高位便欺上门来,传将出去怕是不太好听吧?”说话的人白玉京认识,是张锐的义子,行五,是府上打听官的管事,门房也归其管辖,从前和刘玉关系不错,在张府来说,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
他果然厉害,一出来便不问青红皂白给白玉京扣了一顶大帽子,孙秀气的脸都青了,反口要骂,却被白玉京拉住了。
“首先,咱家只是来找张公公有事,丝毫没有显摆的意思。”明知孙秀不满自己的态度,白玉京仍旧不慌不忙,从容说道,接着伸出两根手指:“第二,咱家的义兄脾气不好,这门子说话阴阳怪气,惹得咱家的义兄不满,不过咱家一直在压事,并无丝毫怂恿之举。”
人们静静的听着,所有人都以为白玉京认怂了,堂堂的厂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若非服了软,满可以大打出手的,何必跟人摆事实讲道理嘛。
听提到自己,门子点头:“没错儿,你确实压事来着,不过天色太晚,我家老祖不见外客也是事实,不能因为你是白玉京就非得让他老人家改规矩吧?”
孙秀对白玉京失望已极,干脆别过了脑袋,他想破头都想不明白白玉京为何对这些人这么客气,这种人他见多了,越给脸越上扬,绝对不能惯着。
“没非让他老人家改规矩,咱家只希望你能进去通禀一声……”
“通禀也没用,我家老祖肯定不见你。”张府老五不阴不阳的打断了白玉京道。
白玉京并不动怒,继续说道:“就说白玉京为压胜之事而来,张公公若是不见,咱家扭头就走,绝不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