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什么时候回来的？陛下没事儿吧？”高忠还以为张锐昨晚去了乾清宫，是以才有此问。

“老样子，估计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张锐随口应付了一句，转而道：“对了，听说你那白兄弟最爱的就是搜集古籍善本？”

听张锐提到白玉京，高忠神情顿时一松，笑道：“那小子啊，也不怪他学问好，确实爱书成痴，闲着无事，时间倒有大半消磨在看书上了，可惜最近一段时间没日没夜的伺候陛下，估计没时间看书喽。”

“唉，也怪不得皇爷爷喜欢他，他对皇爷爷是真没得说，皇爷爷不是便秘么，为父就亲眼见过他用手给皇爷爷掏。”若是让张锐知道白玉京此举纯粹是出于愧疚，不知还会不会如此感慨？

高忠动容道：“他可是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啊，又是从四品的少监，倒真是难为他了。”心里则想，若是换作自己，不知道做不做的到？

也不怪父子俩感慨，后宫那么多没品级的小火者，堂堂的一个从四品少监，委实用不着如此委屈自己。

“是啊……算了，不说这些了，没的让人伤感。对了，为父新得了一套书，据说是丘神仙坐下弟子尹志平亲谱，名《北游语录》，这可是小白龙门派的宝贝，为父拿着也没用，抽空你给他送到坤宁宫吧。”

“哦？”高忠不疑有他，高兴的道：“果真如此，小白知道不定多么开心呢。书在哪儿呢，孩儿倒要先睹为快。”

“喏！”张锐冲书桌努了努嘴，上边放着一个暗红漆的古朴木盒，内有夹层，上边是书，下边就是那个刻有朱厚照名字与生辰八字且插了银针的木偶——不知是江斌还是魏斌谷大用哪个找人做的盒子，如此奇书想来也不好搜寻，为了杀白玉京，他们倒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张锐出神的当口高忠已经打开了木盒，拿起最上边的一本随手翻看，嘴里也没闲着：“字写的真不错，瞧这内容，应该不假，可惜孩儿没机缘，有点儿看不懂啊。”

“你若看的懂，你就是异人子弟了。”张锐故作轻松的取笑了一句，视线的余光却一直盯着高忠，他太了解自己这个义子了，人品太过端方，若是让他发现了木盒的秘密，闹不好父子都没的做了。

高忠并未细看，嘿嘿一笑，已经将书放回了木盒，一边盖盖一边说道：“异人子弟孩儿才不稀罕，能拜义父为父，孩儿已经心满意足了……反正小白不在坤宁宫，孩儿就不亲自跑了，待会儿让魏宝贵把书送过去就是，煤厂事儿多，吃了早饭孩儿还得过去看看。”

张锐略怔，转而一想，魏宝贵送去更好，更不惹人注意，便点了点头：“去忙你的吧，就让魏宝贵去吧，那小子好像挺稀罕娇娇，万一能碰上呢。”

“他还小呢，”高忠一笑：“义父倒是想的开，那娇娇可比他大不少呢……对了，说到这儿了，宝贵认字挺用功，孩儿想让他入内书堂读书，还求义父赏他个恩典。”

“为父也早有此念，倒让你抢先了，等等吧，等皇爷爷那儿……左右他还不大，也不急在这一时。”

“嗯，孩儿替宝贵谢谢您老了，若没别的事儿，孩儿先告退了。”

“去吧去吧，拿上书……对了，吩咐厨房一声，熬点小米粥，昨晚有点闹肚子，想喝点儿热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