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子就这么静静的抱着玉芙,既然周夫子躲开了孙婶她们的算计,玉芙也没什么担忧的了,在这安静的氛围下有些昏昏欲睡,只是肚子打鼓,让她没办法真的睡过去。
玉芙迷糊了没一会儿,周玉尚就像一阵小旋风一样闯了进来,奶声奶气的喊:“陈大叔来了,陈大叔来了。”
玉尚的身后跟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这位就是玉尚嘴里的陈大叔,也是村上唯一的一位大夫,若不是众人都见识过他的医术,光凭他这张脸,怕是人人都会以为他是个猎户。
陈大夫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小男孩背了一个大大的药箱,双眼无神,只是乖乖的跟着陈大夫。
在玉芙的记忆里也是有这个陈大夫的存在的,他来给玉芙还有周老太太都看过病,陈大夫的性格和他有些凶狠的外貌不一样,话不多,是一个很慈善的人,每次给玉芙这种小孩子看病都会在兜里放着一颗糖丸,让看病的小孩子不会那样恐惧。
而跟在陈大夫身后的小男孩,叫做陈厄,是陈大夫收养的孩子,这孩子自小双眼失明,被人抛弃在了村里的草甸子上,陈大夫无妻无子,见他可怜,就上了户籍,养在了自己名下,这在村子里早就已经不是秘密。
陈大夫跟周夫子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看着周夫子怀里的玉芙,胡子下嘴角微勾,笑着问:“娃娃醒了?”
周夫子点了点头,说:“醒是醒了,但是还是麻烦陈哥再给看看,怕伤到了哪里,要不然也不会那么突然就晕了过去。”
陈大夫点了点头,轻轻坐在了床边,柔声道:“那是自然,小孩子的身子娇嫩着呢,还是看一看。”说着,陈大夫自陈厄的手中接过脉诊,把手伸向玉芙,“来,让叔给芙芙摸摸脉,好不好?”
玉芙乖巧地点点头,把手腕伸了过去。
陈大夫沉着脸给玉芙把脉,手上力气不小,面色沉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哥,怎么样?芙芙她……”
周夫子等了会儿,见陈大夫仍不说话,心里有些急躁,轻声问道。
陈大夫闻言收回了自己的手,看了玉芙一眼,浅笑着问:“芙芙还有没有哪里疼的?”
玉芙连忙摇头,嘴里说着:“没有没有,哪里也不疼。”
陈大夫点了点头,“那就行了,娃没事,放心吧。”
周夫子松了口气,面上却还是严肃着问:“那怎么会突然晕了过去?这也太奇怪了些。”
陈大夫又看了玉芙一眼,这一眼似乎带着穿透性,看的玉芙一颤,他不会发现了自己是装的,要戳破自己的谎言吧?
玉芙连忙垂下头去,在心里盘算着自己撒谎被发现后的借口。
“也许就是磕的那一下子吓坏了,身体来不及反应就晕了过去,小孩子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不用担心,没事的。我的话你还不信?”陈大夫胡乱扯着,周夫子迷糊听着,倒是相信了这番说辞。
“怎么能不信?既然这样,我也就放心了,麻烦您白跑一趟了,我去屋里给您取诊金。”周夫子连忙说着,起身要走,却被陈大夫拦下。
“不用了不用了,诊金什么诊金的,她又没病,我连个方子都不用写,哪能好意思要钱。”陈大夫说着,见周夫子还要说什么,连忙又道:“您呐,就给我们爷俩去倒两杯水就得了,我们也就回去了。”
周夫子皱眉道:“这哪行?至少,至少在家里吃顿饭再走,也省的你们回去再做了,我这就告诉玉芙娘去,这可不能再推脱了。”
说着,周夫子就急急忙忙走了出去,完全不顾及陈大夫的阻拦。
“这个周夫子,有时候就是太客气了,在咱们村子里,这可是要吃亏的。”周夫子走后,陈大夫摇着头说。
玉芙看了看屋里的一大一小,往炕里缩了缩,轻声道:“陈叔你坐,陈厄哥哥也坐。”
陈大夫应了一声,拉着陈厄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摸了摸玉芙的头说:“芙芙这么乖,为什么要装晕倒?”
玉芙一愣,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只好垂着头不说话。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没过多一会儿,陈厄却开了口:“爹,你吓到人家了。”
陈大夫才反应过来一般,挠挠头说:“啊?我就是问问嘛,芙芙放心,叔不告诉你爹。但是这糖今天叔也不能给你了,你下回可记得不能随随便便骗你爹娘,你看你爹急成什么样了都。”
玉芙乖巧地听他训话,训完玉芙还奶声奶气地说道:“下次不会了……”变向承认了自己的撒谎。
玉芙娘很快就把饭做好了,陈大夫父子也被留下吃饭,几人将将要吃完的时候,周二婶着急忙慌的跑了回来,一进屋,周二婶就一脸惊慌地说:“娘,大哥,不好了,出事了。”
周老太太刚被玉芙的事吓了一跳,才算是缓过来,这会儿又听了这话,以为又是谁受了伤,脸色瞬间苍白,颤着嘴唇问道:“怎,怎么了?是不是玉杭他又磕碰着了?还是闰闰?”
周二婶被玉芙娘扶着坐在了桌边,一脸灰败之色,摇了摇头,“不是,是,是三弟。”
话音刚落,众人都不知周老太太听清没有,之间老太太眼睛一翻,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陈大夫的反应最快,直接冲到周老太太身边掐起人中来,低声道:“厄儿,拿针。”
背来的药箱刚才被放到了一边,听见陈大夫嘱咐的陈厄瞬间有些慌乱,正不知道药箱在哪儿的时候,玉芙轻轻抱着药箱递给陈厄,又怕陈厄看不见,拉着陈厄的手去摸药箱,嘴上说道:“给你,在这儿。”
陈厄道了谢,借着对药箱的熟悉,瞬间打开,很快就摸索出了针包,递给了身边站着的陈大夫。
陈大夫毫不犹豫的给周老太太施针,几人都屏息看着,扎了几针后,陈大夫这才松了口气,坐在一边,看着周夫子说:“周大娘的身子这些年一直就也有些小问题,今天怕是受了惊吓,我已经施了针,很快就能醒过来了,一会儿我再给她开些安神的药。以后还是尽量少让她受惊吓,年纪大了,受不住的。”
周夫子连连点头应着,心下松了口气,这才又问周二婶:“三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