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徴和在身后突然出现的少年大眼瞪着小眼,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现在的局面。
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偷听别人的墙角也就算了,还碰巧被气运之子抓了个正着。
她的…形象…还有挽回的可能吗?
顶着轮椅上少年审视的目光,傅徴只能尴尬地笑笑。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打破这诡异的局面。更何况两人现在还身在暗处,外面的人压根不知道在这拐角处的灌木丛里暗藏玄机,
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也没占着,委实不是个和气运之子相互认识的好时机。
谢寅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
明明他有正事在身,来这偏僻的角落不过是因为接到探子信报,而筵席又过于无聊,所以特意前来守株待兔。
可是…在夜色下瞧见灌木丛中一直不停扭动,变换造型的未知人影时,他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突如其来的好奇…顺着难得的闲心驱使轮椅前来查看。
结果…也没让他失望。原来…是个不听话的小野猫…偷跑出来了。
长的倒是不错,就是…看起来蠢了点。
躲在如此明显的灌木丛中偷听,到底是谁家教出来的?
傅徴不知道谢寅心中所想,也不知道他此刻正在为自己的智商感到疑惑。
傅徴只知道自己在见到气运之子时快速升起的尴尬、无措、羞臊全被另一波朝着这边走来的人给吓了回去。
海浪涨潮退潮般“唰—”地一下退了回去。
现在正在朝这边过来的人似乎是一男一女。他们的步伐很慢,带着显而易见的悠闲。
傅徴随着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依稀可以辨别,来人是一对年轻男女。边走边说,相谈甚欢。
很快的,他们朝这边过来的动静一下便将湖边本来难舍难分的“野鸳鸯”一棒子敲醒。两人慌慌张张地各退几步,低着头火急火燎地整理由于亲密接触而凌乱不堪的衣物。
场面混乱的叫傅徴很想不合时宜地爆笑。
这边,谢寅倒是不慌不忙的准备转着轮椅要走人。
他瞧过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自然要立即拨乱反正去办正事。
月色下的少女和别的贵女…也没什么不同。
谢寅的手才将将触碰到轮轨转动了半轴,傅徴却是一把将他抓了回来。
确实是抓。
少女发扬了她一贯快、狠、准的优点,向前两步一把抓住了轮椅的后背,将少年制止在了原地。
“你…你做什么!”他的眼睛在黑夜里亮的吓人,澄澈的眼珠子里倒映出傅徴绯红的脸。
傅徴倾身,附在少年耳边悄声道:“那边也来人了。你不能出去。最起码…现在不行。”
谢寅一时被她的气势唬住。
耳边少女的气息温热。她人靠过来的速度太快,清甜的酒香混杂着少女衣襟上熏染的冷香,密不透风的将谢寅整个人缠绕其中,偏偏始作俑者一脸无辜且正儿八经地看着他。
谢寅瞧着傅徴蔷薇花般的脸。
酒鬼做的任何事情…都不能当真,也不能计较。
他素日有些怪癖,不喜和别人靠的如此之近。此刻和少女的距离明显的已经越过了谢寅的界线。他面色不好的想要推开身前的少女,结果那只抓在轮椅上的手完全没有挪动分毫。
…
死一般的寂静。
谢寅愣愣地看着自己轮椅上那只细瘦的,仿佛折一下就会断的手腕。
他的身体确实不好,可是何时这么无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