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

令乾正陷入在对未来的美好怅惘时。

门铃响了。

门外进来个拿着蒲扇的老大爷，直接打断了令乾的想象。

“刘大爷，您怎么来了？没吃饭呢？”

刘大爷，自家邻居，家里是卖成人用品的。

不过常年是刘大爷看店，老伴走的早，儿子在外地参加工作除了过年也很少回来。

所以，时不时来令乾这边坐坐。

顺便，买包烟。

“臭小子，你不也没吃呢，我还说来你这蹭白饭”

刘老头瞥了令乾一眼，然后从上到下，扫向柜台后的烟架。

明显在中间那里停留了一会，然后开口道，“老规矩，一包白塔，一包牡丹”

“好嘞！”

令乾麻利的拿下两包烟，放到桌上。

“哟，你小子心情不错啊，什么美事儿？”

刘老头找了个木板凳坐下，抽出一根白塔点上，有一哒没一哒的抽着，不时咳嗽几声。

一般来买烟的顾客，买了之后都会在店里抽一根，一是试试烟，另外就是找个落脚地歇会。

不过，刘老头单纯的是要和令乾闲扯。

令乾自然懂，嘿嘿一笑，也从柜台出来搬了个板凳，坐在刘老头旁边。

“这不是您老过来了嘛，高兴”

刘老头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喜色，然后白了令乾一眼，“少拍马屁，高考成绩出来了吧，考的挺好？我店里这几天来了不少小年轻”

有点尴尬，干笑几声，令乾说道，“是，马马虎虎”

刘大爷又拿出一根烟，正准备点上。

“大爷，别抽太勤，有害身体健康”

“那更好，早就想下去跟阎王爷下象棋了”

嘴上这么说，刘老头还是把烟别在了耳朵上，抽二手烟的危害也不小，这小子是旁敲侧击呢。

“那，那您抽，使劲抽”

令乾看刘老头那意犹未尽的样子，有点无奈，笑着说道。

“抽烟抽的不是烟，是人情冷暖，你小子出去上学，少不了求人办事的时候，学着点”

刘老头传授着他那年代的社会经验，令乾也不打断，每天听这老头跟自己扯扯淡，小日子倒也舒坦。

“算了，不听老人言，有你好果子吃”

“您这都跟哪学的啊？那叫吃亏在眼前”

不知是今天心情也不错，还是感觉即将离别，刘老头看了令乾一眼犹豫的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每次来都买包牡丹吗？”

“您不是还买白塔吗？”

刘老头脸色一硬，嘴角皱纹挤出褶子，“那不是重点”

再次看向令乾的时候，脸上已经没了半点笑容，满是严肃的神情。

令乾认真的点点头，不再嬉皮笑脸。

“我老伴走的早，我俩啊，都是老烟民，那时候我抽白塔，她抽牡丹”

故事刚开始，令乾就已经感觉到了一出悲剧的氛围。

嗯，吸烟有害健康。

“后来，她死了，肺癌晚期”

“别难过刘爷，人总有离别的时候，这不还有我陪你聊天解闷嘛”

刘老头瞥了令乾一眼，“对，所以我不难过，就是每次买烟的时候，买一包白塔再买一包牡丹”

令乾被刘老头的爱情感动。

“我一直都没忘了她”

令乾点头，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你不说，抽烟有害健康吗，我就使劲抽，能早死点就早死点，下去陪老伴”

从小板凳上站起来，刘老头像是埋怨的说了句，“你上大学出门，长个心眼，要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死了，不用特意去烧纸钱，污染环境，我儿子肯定烧一大堆，他满脑子就是钱，也不知道回来多看看他这个爹”

“带束花就好，郁金香，我老伴歇罕那个”

“听说下面通货膨胀的厉害，也不知道真的假的”